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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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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之中,父子倆人臨窗而坐。

明珠點了一盞納蘭香,看樣子是想跟容若作久談。

“兒啊,今日福建水師統領施琅在朝堂之上為你說話了。即便是‘容若公子一套私服五萬金’的謠言是從他口中傳出的,阿瑪仍舊覺得他是個人才,日後必将精忠報國。”

“施琅從福建來京師了?兒不知道。”

二人有過書信交情,尚未見過面,所以得知施琅離的近的消息時,容若多少為之振奮。

“阿瑪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明珠轉而問,“你看這福建水師跟陸軍鐵騎相比如何?”

“橫向或是縱向都不能放一塊比。”容若想了想,“要說當下,皇上肯定是重視陸軍鐵騎比福建水師要多,畢竟‘撤藩’和‘平藩’是計日程功之事。”

“你說阿瑪要不要先往福建水師投個賭注,賭施琅能夠成就一番大功績?”

“兒覺得可行。阿瑪您會說話,等到時機成熟之時,可向皇上言及施琅,您下賭注之前也要先探路探皇上的态度,不是嗎?阿瑪您看得透,定是不會隻下賭注,而不為自己和為納蘭家留‘萬一賭錯了’的後路。”

“是啊。”明珠深深感慨,“如今的朝綱和局勢,眼光不放長遠不行、不慧眼識珠更是不行……”

随後,明珠問起了這半晌家裡的情況,聽到容若差點被暗器所傷之事,十分關切地詢問了兒子有無受到驚吓,直到容若說了三次“兒沒事”之後,才放下心來。

明珠揚言要把“暗器”的出處細查,查到線索後,将涉事之人全部處死。容若說,既然是暗殺用的神器,哪裡會交給外頭的工匠去打制?多半是惡徒自制的,阿瑪的人越是費心去查、越是查不出結果來。

明珠氣憤道:“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容若反問:“是利用皇上的禁書令,來對我下手的阿瑪的政敵的手下所為?還是與張岱同一立場、為之出氣的前明壯士之舉?分得清嗎?”

明珠執意道:“那些惡徒,甯可錯殺,不可放過。”

“請阿瑪不要中了暗處敵對勢力的挑釁。”容若起身請禮,“靜觀其變。”

“阿瑪要是靜觀其變,怕是你的命就沒了!”明珠焦躁道,“如今明府四面楚歌,阿瑪是擔心你啊!”

“阿瑪不妨揣測揣測皇上的用意:皇上拿納蘭性德作為禁書之由,真的是無謀之舉、沖動之舉嗎?不是,皇上在布一個大局。”

“你的意思是?”

“皇上想要沖破受制于漢人文化鉗制的局面。”容若頗是自知,“阿瑪你說,兒即便是滿腹才情又怎麼樣?擺在皇上的治國願景面前,他想對兒怎麼利用還是怎麼利用,怎麼壓制還是怎麼壓制,兒這條命和兒這一生,在皇上看來就是屬于他的,不留反駁餘地。”

“莫論當下,”明珠皺眉,“日後皇上想要犧牲你來成就自己的宏圖大業,你也認命嗎?”

“兒沒有認命。”容若清醒道,“隻是在說事實。”

“到時候你如何應對?”

“兒即便是死了,對皇上也隻有這一句:一生逐寒,杜鵑啼血。”

*

密林之中,宋應星宅。

沈宛把容若給的蜀葵小苗緩苗數日之後,才落地去栽種。

這麼說來,公子現在是半步也沒法踏出明府了。

鐵定支持張岱的“激進分子”也好、趁亂而動的“索黨之徒”也罷,無一不是對公子虎視眈眈。

沈宛遙想起那一日。

容若從皇宮回家以後,就取了一盆蜀葵小苗出來,放在了“飲水詞歌·素菜館”的特設雅室之中,留了一張字條:

此為蜀葵,友張純修所贈,奈何家府不可栽此物,深憾之,遂轉望宛卿收下。悉從張君聽聞,蜀葵五月可到生長盛期,株高三米,花大蓋掌,望宛卿擇空曠之處栽種,不負繁花似錦約。

納蘭(緻)。

字條之下,有容若寫的小箋一枚。

《缒金絲·與卿見》

莫道秋花淡鵝黃,幾片夕照更添香。我自零落識春,留卻刻舟迹一行。何求?東君吹瘦,檀心翠葉,為誰輕妝。迎風處,樓阙鈴铛。

飲盡流觞,方知此身不由,拂去憎與誇。京華公子乘月去,江南紅顔莫思家,煙水茫茫處,雙鯉吹浪沙。思來日,簡衣素履向山發,與卿見、蜀葵花。

宋應星從裡屋出來。

“禦婵,你在做什麼?”

“回師傅,前些日子,我從市集上購得一盆蜀葵小苗,已經過了緩苗期,正往地裡栽呢。賣花的小販告訴我,開的是鵝黃色的花兒。”

宋應星不禁仰望起來,“蜀葵這東西可了不得,一旦沒命地長,能高過我這間宅子。”

“我會好好養的,等到花開後,還能收獲蜀葵子。”沈宛充滿期待,“有人喜歡菩提子,我就近水樓台,把蜀葵子收了為趣。”

宋應星順着她的話問:“你說誰喜歡收集菩提子?”

“我隻是舉個例子而已。”沈宛笑了笑,“師傅怎麼能叫我說出個具體人名來?”

“我安排在内宮的探子說,康熙皇帝對一串自穿的十四瓣金剛菩提子手串十分在意,你不會是在打皇帝的主意吧?聽師傅一句,即便是為了大明,凡事也要好好部署才是。”

“師傅多慮了,‘菩提子’我就是随便說說,當不得是有所指。”

“那就好。”

二人進入屋中。

宋應星指着裝《天工開物》全卷的加鎖箱子,略氣道:“康熙皇帝如今把張岱的書《夜航船》列為禁書,怕是這一朝都不會開禁了。我的書也有抄本流出過,就是不知道納蘭性德看過沒有,會不會再做自私之事!”

“再做?”沈宛不解,“師傅是指什麼?”

“探子給我回話說,納蘭性德準備寫一部百科全書,叫做《渌水亭雜識》。他怕無法超越張岱的同類大作《夜航船》,就找了個借口,稱張岱的書思想偏激、内容偏頗,不利于大清統治,叫康熙皇帝把《夜航船》給禁了!”

沈宛神色驚訝:“這怎麼會?”

“怎麼不會?”宋應星甯願相信探子的話,“翩翩公子帥氣的樣貌和滿腹的才思之下,是一顆醜陋善妒之心啊!”

沈宛想起登高前日,自己跟容若一起去踩點登高地附近有沒有水源地時,容若就提起了張岱。

容若稱張岱為“張岱先生”,對他無比尊敬,說有機會自己想拜訪他。

如此佳公子,竟然被像師傅這樣的“前明士人”們一緻誤會成了“才高善妒”和“自私為己”之人,沈宛真替容若抱不平。

*

索額圖府邸。

李光地帶了施琅前去拜見。

穿過回廊之時,李光地特地提醒道:“施大人呐,索大人有意将你攬入麾下共同效力朝廷,你可不能仗着一副倔性子不識擡舉啊。”

施琅作為一名武将,對如何選對立場,所谙非深,隻曉得“明索兩黨”各懷心思,自己不管是沾了明珠的邊還是沾了索額圖的邊,都不見得往後能得個自由之身,還不如保持中立得了。

“施大人。”李光地沒聽見他回應,隻好再多說了一言,“你堂而皇之地在朝堂上承認了自己對貴公子的衣料費的造謠,還公然說貴公子有多大度,這可不是明智之舉啊!”

“李大人為何這樣說?”

“難道你不知道明珠大人是個锱铢必較、秋後算賬之人嗎?”李光地對施琅恐吓道,“所以你還不如穩穩當當地追随索額圖索大人來的好啊!”

入座客廳。

索額圖對施琅非常客氣,原因直接明了:施琅如今隻在福建統率水師,實在是屈才了,與其讓他被明珠父子攏絡了去,還不如先一步讓他死心塌地地成為一個索黨之人。

“施大人,你自稱跟納蘭公子有書信往來,你要知道,皇上最忌諱的就是:官僚與自己身邊側臣的相互勾結,這可是‘藐視君威’和‘有營私之嫌’的大錯行啊!”

施琅哪裡吃李光地和索額圖一前一後的驚吓之法和施壓之術?

作為一介武夫,施琅為人正直,壓根不怕自己的“書信之行”被人抨擊。

見施琅無動于衷,索額圖繼續道:“皇上信任你還是忌憚你,全在一念之間。你要是照着納蘭公子的建議,把福建水師訓練的可以敵國,也就是兩個後果:第一是背負了重任去打鄭成功;第二是擔上一個‘造反’的污名死無葬身之地。你說皇上會怎麼對你?”

施琅道:“下官隻懂得練兵和搞海上貿易,跟索大人這樣善于玩弄權術和心術的朝廷高官實在是相處不來。”

索額圖不由得想大罵:

——本官是為你好,免得你落入明珠父子手中,被玩弄于股掌還不自知。

——本官想要一步一步地提拔你,隻要你對本官忠心效力,你心裡沒點數嗎?

索額圖裝出善意的樣子,道:“施大人,朝廷上的事情你要是理不來,本官也無需你去理,你隻需在回到福建以後,把心思多往本官身上靠就好。”

施琅詢問:“下官要是跟納蘭公子斷了往來,而追随了索大人你,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哎呀施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我索額圖豈是個挖牆腳之人?我隻是在救你罷了!你要是投靠我,立功立威,成為沿海令人聞風喪膽的第一勇士,到時候莫說一個水師提督之位,即便是靖海将軍之殊榮也不在話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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