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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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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回到養心殿。

見李天馥在外頭候着,就問他國子監那邊有什麼事要禀。

“皇上,臣在登高之日喜聞:索額圖索大人次子格爾芬,有與明珠大人之子容若一起考功名的決心,特來告知。”

說着,李天馥又拿出一卷軸來,道:“這是容若登高後,回到國子監所繪的《春無蹤迹誰知》圖,臣轉呈皇上覽閱。”

玄烨冷問:“納蘭不知春蹤迹,大學士徐乾學給納蘭‘開示’了沒有?”

“回皇上話,徐大人不但給容若開示、還給課堂上的諸生做了詳解。”

“哦?”玄烨半笑,“徐先生怎麼說的?”

“徐大人費了半個時辰大論:過度惜春眷春乃是讀書人的大忌,這就跟不能過度悲秋傷秋一樣;春之生機如同人之志向,唯有向前看,才能欣欣向榮,不可回看過往蹤迹,否則百無一益。徐大人還說,容若畫作虛無缥缈、不知立意在何處,不可謂佳作。”

“那朕就給徐先生一個機會,讓他去把納蘭的繪畫作品拿到前朝的文人當中,再把那些文人的看法收集起來,親自來回朕。”

李天馥問:“皇上,您把張岱先生的作品《夜航船》給列為了禁書,如今皇宮外頭風聲緊的很,讓徐大人去幹這件事,是否不妥?”

“納蘭可是徐乾學的學生,老師為學生奔走有錯嗎?”玄烨運籌帷幄道,“朕倒要看看,徐乾學到了那些前朝的文人面前,是繼續貶低納蘭的畫作,還是把納蘭的畫作往高處捧。”

“皇上高明啊!”李天馥感歎,“如此一來,讓徐乾學出面去面對前朝文人,想必他也知道輕重,不敢不把容若的安危看在眼裡。這樣一來,可以大大鎮壓一些激憤人士想要‘刺殺容若’、為張岱鳴不平的氣焰。”

“朕拿納蘭當借口來把張岱的書列為禁書,是朕的過失,所以朕要千方百計彌補過失。不能讓納蘭不安。”

“臣明白了,會把容若的《春無蹤迹誰知》圖交給徐乾學,向他說清楚皇上的意思。”

“即刻去辦。”

“是!”

*

下一刻,侍衛曹寅前來求見。

“叫曹侍衛進來。”玄烨對顧問行道,“朕現在精神的很,就想接連不斷地聽人來做彙報。”

“是。”顧問行匆匆往外走。

“臣曹寅參見皇上。”

“免禮。”

“畫赝作冒充禹畫師之人已經查明了,并非個人作案,而是兩人合謀為之。一個是個寫話本子的,叫做洪昇,人傳是個‘不孝子’,但是在文學方面卻是頗有才華;另一個是畫畫的,叫做張純修,擅長畫山水,揚言要給納蘭性德的詞集作序。”

“納蘭想出詞集嗎?朕怎麼不知道?”

“臣也不知納蘭要出詞集之事,隻當那張純修是在腦中幻想。”

“容奴才說一句,”顧問行插了句嘴,“曹侍衛你說張純修是畫畫的,他如何能夠有自信去給《飲水詞》作序?”

“顧總管。”玄烨咳了一聲,“如今索額圖的二公子都能詩了,還有什麼是不能發生的?隻不過,納蘭的作品無論如何發行、誰人作序、誰人做解,大前提都是屬于朕的,不單是他的詞,包括他的人、他的一生,都是屬于朕的!”

顧問行不敢言語。

隻覺得萬歲爺神情犀利、言語霸氣,像個征服者一般,不許納蘭公子逃脫他的手心,好似到了執着和偏激的地步。

“張純修自稱給納蘭送了一盆待到五月份之時、能夠長到近三米高的蜀葵小苗,納蘭對此頗是期待,遂交他為友,贈他十六個字:一人知己,可以無恨,餘與張子,有同心矣。”

“住口!”玄烨一掃桌上的茶杯。

在“啪”的一聲刺耳破碎音中,指着曹寅罵道:

“你方才說的那些,若是全部都是張純修的一派胡言就罷,反之納蘭真敢在家裡栽蜀葵小苗,朕就叫你去鏟平了他的渌水亭!好啊!!納蘭不跟朕論知己論同心,倒是把一片感恩心用在旁人身上了。”

“萬歲爺您息怒啊。”顧問行勸道,“張純修所言,隻是他一家之言罷了。”

玄烨叫顧總管掃幹淨了地上的茶杯碎片之後,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問道:“别的朕不想聽你多說了,洪昇和張純修,事後被怎麼處置了?”

“回皇上,沒有處置。他倆主動到衙門去坦誠了赝作之事,功過相抵,衙門就放人了。”趕在玄烨發問之前,曹寅主動補充了一句,“他倆沒去找納蘭。”

“那就好。”玄烨心情忽然轉晴,“禹之鼎呢,經曆過這件事情之後他怎麼說?”

“禹畫師說日後隻盡心盡力為皇上作畫。”

曹寅自己編造出了這前半句來迎合玄烨的心情。

看見玄烨的笑容以後,才繼續道:“民間字畫交易,真假難辨,貓膩甚多,要是處處探尋處處糾結,就會沒完沒了,還不如專注宮中的差事,律己求進的好。”

“有這樣的覺悟就好。”玄烨興緻大好,“你叫禹之鼎過來,就說朕想看看他畫技是否有進步。”

*

曹寅走後,玄烨竟然從身上抽出一把鋒利的短刀來,猛地往自己的正眼前一亮一晃一振。

顧問行哪裡知道皇上往身上帶了刀?

吓的是紋絲不動,隻感覺前前後後都是嗖嗖而來的冷風。

“朕是滿人,自小就知道如何自我保護。”玄烨對着鋒刃上倒映出來的虛像冷看,“這把刀,朕不但要用來自保、也要用來保護他。”

顧問行緊張的連呼吸都快停止了,皇上這是怎麼了?

不斷地給納蘭公子制造困局、又不斷扮演一個在乎他和要為他解圍的角色……到如今,持刀在手,大失規矩,這行為哪是列祖列宗們在養心殿做過的?

玄烨将那把短刀淩空一出刺,同時君威十足地道出一句話來:

“大清江山,千秋萬代。朕如鋒芒明滅之利刃,納蘭如絢爛凋零之櫻花,相随……相随如君臣亦敵亦友之不棄。”

也許是因為人少殿内空曠的緣故,這句話格外響亮。

說話者康熙皇帝的模樣,已經深深刻入了史冊之中:

那一日那一君,高調無情卻又低沉真摯,說:君為佩刀,臣屬櫻花。

無人解無人懂,此心無題卻尋答案難題,恨:刀者必勇,花落不柔。

顧問行忽然跪問:“萬歲爺,奴才愚鈍,如今才懂的您的心情,就是不知道禹畫師能否将您心境之中的所想畫出來啊?”

玄烨仍舊是刀不離手,未應顧總管、而應了“不在似在”的納蘭:

“朕不怪禹之鼎畫出什麼作品來,隻等他畫好以後,蓋上朕的印玺,題上朕的親筆詩,命人作品送到明府去。”

“納蘭你不許不懂,不許……!!”

*

次日,朝堂之上。

列位臣工之間,泾渭依舊分明,态度依舊慎微。

候駕期間。

索額圖對明珠大罵:“明珠大人,你家長公子就是漢人們的公敵!除了一阙阙華麗詞作和律詩,他還有過别的文學成就嗎?如今欺負到了漢人們頭上,誤國誤君,教唆起皇上禁可以作為談資的‘百科全書’來了?”

明珠冷靜異常,對容若,昨晚自己在家中已經好好警醒過他了,今日該來的事情還是會來的,還不如打開天窗跟衆朝臣說亮話呢。

“索大人,你家二公子在我兒容若的影響下,可是長進了?”明珠這麼一問,“我兒容若能夠寫出比禁書更好的通識全書來,叫做《渌水亭雜識》,皇上就有底氣去禁張岱的胡攪蠻纏之作《夜航船》,如何?”

“順帶說一句,根據我兒容若的考證陳據,《夜航船》中的錯誤不少,本官認為:該書的确是不應該再存于世,天子聖明。”

一句“天子聖明”,堵的索額圖無話可說。

皇上的意思,大臣們哪能私下多議?

康熙皇帝駕到之後,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朕聽說,滿朝上下對朕下令禁書之事,頗有微詞。”康熙看着衆位臣子,“不知道衆位臣工是覺得:朕意氣用事?還是朕禁書的理由不妥?”

索額圖站出來道:“啟禀皇上,臣以為:張岱本就是宮内人人潛意識裡都會避談的對象,皇上您是斷斷不會主動拿了他的書來讀的,否則就是公然反逆了太皇太後的教誨。能讓皇上把張岱的書讀的進去且解不出題目來的人,唯有陪臣納蘭性德。所以臣的意思是:納蘭性德必須嚴懲,最好是貶為庶民,一生不可再近皇城再臨君側。”

玄烨看向納蘭的父親,問:“明珠,你有何話要說?”

明珠道:“容若治學嚴謹,偶有閃失,臣已經教導他及時止損。至于那道算術題,皇上您不必放在心上,就是容若自編自娛的無解題罷了。說到底,一切都是明府掌管書閣的人糊塗,才會叫張岱的《夜航船》流入,引發後續系列大事,臣已經對書閣的掌事之人逐出家門了。”

“真是一派胡言!”索額圖反駁明珠道,“納蘭性德平時看什麼書,你這個做父親的會不過問不知道嗎?明珠你休要把一個無辜書閣掌事人拎出來頂罪。”

“朕覺得納蘭性德是位忠臣啊!索大人你因何口出叫朕把他貶為庶民之言?”玄烨故作為難,“怕朕就算是迫于形勢點了頭,慈甯宮裡的老祖宗也不會答應。”

“皇上,将納蘭性德貶為庶民:隻是削去了他貴公子的身份和陪臣的肩書,又不會要了他的命。我兒阿爾吉善被流放到蠻夷之地,生死未蔔,以此作比,納蘭性德的‘驅逐出京’之罪罰,豈非已經最善?”

說罷,素額圖竟然為長子痛哭起來,不顧失儀于君前。

康熙皇帝走下銮階,沖索額圖怒道:

“索額圖,你身為朕的叔丈人,大哭于朕的朝堂之上;身為重臣,與明珠對峙,而處處針對納蘭性德。朕今日要議的,僅僅是禁書這一件事,你就原形畢露,隻想打擊異己,真是有損我大清官吏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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