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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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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看着自己的表妹,覺得惠兒美麗且頗具慧識。

“那惠兒你就——”容若想了個招兒,“記着這句話:為己存活,人将我我必反将之;為己利益,人不義我我必先制于人;為己私欲,人先防我我必叛人。”

“惠兒記下了。”

“日後有機會,宮内定能相見。”

“悄着見嗎?”

“不是,是請了皇上的準,正大光明地見面。”

“表兄為什麼……?”

“納蘭性德何須枉背一個‘私會嫔妃’的罪名,納蘭惠兒何須徒擔一個‘不遵宮規’的大罪?你我之間的情份,既然是斷而不能斷,那就不要斷的太徹底,留出一個見面的餘地來。”

惠兒搖頭:“皇上不可能同意。”

容若說了自己的想法:“君臣之間是交易,謀略之間是博弈;帝妃之間是互利,感情之間是互惠。所以惠兒,我們身正言清,相互見面說說話、隻說最想說的那幾句,有何不可?皇上不會把事情上升到‘舊情未了’的荒唐地步。”

惠兒擔心:“史官若是記載了,後世之人就有發揮的餘地。”

容若風輕雲淡:“那戲班子就是有接不完的戲、說書人就是有接不完的場子、看客們就是有道不盡的話題……正是這樣,才越發不可信,對吧?”

“嗯。”惠兒點頭,“千言萬語,惠兒隻想說一句:表兄你,真的待每一個與己相關的女子都很好。”

——無論她們處在何時何處、愛你怨你、近你離你,你心中至善的暖意和好意,從未變過。

“容若哥哥……”

不遠處傳來了幾聲小揆方的叫喚聲。

“表兄去檢查小揆方的功課吧!”

惠兒溫婉而笑。

容若起身,走向弟弟所在的位置。

惠兒看着那道翩翩背影,記得真,笑得深。

沒錯,納蘭容若的背影理應如此,一道扣人心弦、動人悲喜的風景線。

*

石桌前。

小揆方問:“容若哥哥為什麼把此處命名為:渌水亭?”

容若拉着小揆方的手,行走在渌水亭長廊内,道:

“長兄不喜琴而愛聽筝,‘渌水’原是曲名,白居易說:‘聞君古渌水,使我心和平。’長兄卻不覺得盡然。我素愛水,幼時讀《離騷》,唯獨記得‘惟渌有之’這四字題詞,方在通曉文墨之後,獨取了‘渌水亭’三個字來共擁先賢的一份心志。”

小揆方明白道:“容若哥哥離不開水,所宿之處,必有近水亭台。”

容若指向那片殘荷荷池,“夏有佳荷,荷出碧葉迎空;府有公子,人謂碧玉臨風。皆是一個‘綠’字,而非‘渌水’的‘渌’,小揆方,你覺得呢?”

小揆方側着腦袋,仰望着長兄,“綠水不冷渌水冷,菡萏無雕人卻雕,容若哥哥向往渌水的久遠、自由和無涯,但卻無法走出這座開闊、華美、森嚴的明府。”

容若溫聲對弟弟道:“長兄或許成不了渌水,或許隻能做一片耐看耐賞的綠荷葉,但長兄希望你不會這樣。要好好成長、活出自己來呀,小揆方!”

“是,謹遵長兄教誨。”

小揆方随着長兄走入長廊深處,好似快到一座假山邊。

那座假山,上書四個大字:平安納福。

“那四個字真适合納蘭家。”

“是啊,從長兄孩童之時書寫至今,快過去十載了。”

“容若哥哥,我也想寫。”

“好,小揆方你把大字寫在紙上,然後長兄交待人去照着你的筆迹雕琢、上紅漆、刻章落款。”容若笑道,“新年嘛,是該有這樣的好意頭。”

“揆方現在就想寫。”

“先寫長兄的掌心好不好?”

容若伸出右手,半彎腰在弟弟面前。

“好!”

小家夥一點不怕長兄手冷。

揆方一筆一畫寫下:蘭玉齊芳。

“平安納福,蘭玉齊芳。真好!”容若贊道,“納蘭家就該這樣,一家子平平安安、常懷高潔品性,存在于天下、為天下所鑒看。”

“到長兄的書房來寫。”容若指向不遠處,“小揆方,長兄覺得你的書法寫的好,在将來定是能夠成為一代名家。”

“作為納蘭家的公子,人生一定要在某個領域有所建樹嗎?”

小揆方忽然止步,用很複雜的目光看着容若。

“長兄隻是誇你,沒有指引你成為書法家之意。”

聽到弟弟這句話,容若覺得不解,怎麼就被誤會了呢?

“原來是這樣!”

小揆方的臉上,瞬間重回了笑容。

*

是夜,寝室之中。

容若擁被靠坐在長榻上,身邊隻有侍女袖雲陪伴。

“真是奇怪,我平日裡跟阿瑪講話會格外注意言辭,那是因為我自己記得作為長子的責任和出自對阿瑪的尊敬。可是,近來我卻怕自己稍有不慎,某句話就會傷到揆叙和揆方。袖雲,我想做個好兄長,你覺得我合格嗎?”

“袖雲以為,是公子太過有擔當、太過在乎他人的感受的緣故。”

“我會怕……怕某一日一家子一起吃飯的時候,揆叙和揆方不願坐在我兩側。”

“這自然是不會。”袖雲安慰道,“公子怎麼了?”

“同齡朋友隻有皇上一個,怕失去這唯一的一;好表妹隻有惠兒一個,怕日後無法再相見,而與她約好堂堂正正在宮中再相見;繡了玉蘭花的方帕隻有一塊,已經拿不回來,卻隻能強作‘身外之物’解。”

容若好似在尋求誰能給自己解憂一般,握着菩提手串道:“所以怎麼說,今日發生的事情有點多,晚上要好好捋一捋才能睡下。”

“公子,若是将今日之事都歸為尋常事,會不會讓自己自在一些?”

“為什麼是尋常?阿瑪不問不責,叫我不知道怎麼辦好,他是在等我主動去坦白,還是真的原諒了我?惠兒總說我好,說我是:天下人的納蘭公子,這讓我覺得慌,我的存在,隻是讓人判斷是否消受的起嗎?”

“公子這麼想,便是深邃。不妨聽袖雲幾句:老爺是真的沒怪公子,怪的是送帕之人配不上公子;惠兒小姐是打着心底裡覺得公子世無雙,并非是公子完美到不屬于世之意。”

“那我的玉蘭花——”

袖雲開窗,柔聲和勸道:“公子的玉蘭樹,還有公子跟額娘一同種下的‘明開夜合樹’,都在窗前好好守護着公子呢。”

容若這才安心地露出一個笑容。

“袖雲,你明日去請明府專屬的石刻師來,就說:三公子着書四字‘蘭玉齊芳’,需刻在渌水亭走廊盡頭的假山前的大石上。”

“是,袖雲記下了。”

“等到石刻師把揆方的字刻好以後,你要吩咐家丁們把大石恻擺,下墊石球一個,斜立而放。”容若用雙手比出模樣,“我的字和揆方的字平分秋色,要放在多個角度都能被家人們和賓客們看到的地方才好。”

“不然——”容若起身,“無論是誰的字向外、誰的字在内,都是不公。”

“公子你去哪兒?”袖雲拿了衣服跟上。

“我去書房看小揆方寫的字。”容若帶着真切,回頭笑道,“就是想再看看。”

袖雲給容若披上冬衣時,隻感覺:

公子的渾身是冷的,内心卻是溫暖無比的。

公子的腳步是快的,盼着親情緩流确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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