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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一〇五 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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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灼再睡醒,枕邊已經空了。

帳外光影昏昏,分不太清早晚。他轉身一動,青紗帳就被在外打起,蕭恒鑽進簾裡,先上前摸他的額頭,又端了碗溫水從榻邊坐下,緩緩喂給他。

秦灼嗓子仍有些啞,問:“幾時了?”

蕭恒手指擦幹他唇邊水漬,“約莫戌時一刻。”

睡了整整一天。

秦灼答應一聲,靠在枕上又迷糊一會,隻覺一隻手哄小孩睡覺般輕輕拍打,他便嚷:“别拍,我起床。”

那人低低嗯一句,片刻後氣息一近,撐身在上方垂臉吻他,一下一下地,秦灼有點惬意,又有點嫌鬧,和他吻一會,就雙臂挂上他後頸,叫他把自己抱起來。

蕭恒便攬住他後背将人抱起,快速摩挲他脊梁去盹。

“我頭好痛,哪裡哪裡都痛。”秦灼臉靠在他肩上,拿腦袋輕輕撞他一下,“都賴你。”

蕭恒依從道:“都賴我。”

“我昨晚出聲了嗎?”

蕭恒有些心虛,不講話。

“我妹妹住在對面。”秦灼越想越氣,張口咬在他頸側,“蕭重光,我沒臉了!”

他狠狠咬了一會才松口,仍窩在那人懷裡,問:“我昨晚講的,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

“我說的什麼?”

“不要扔你出去。”

秦灼輕輕掴他一下。蕭恒臉往他頸邊靠了靠,說:“你講,要對我最好。”

秦灼歎一聲,輕輕撫摩他後背,低聲說:“以後再這麼忍,我就不和你好了。我出門找别人去……不,我把你從屋裡攆出去,叫人家躺你的床蓋你的被睡你的男人,還要你眼睜睜瞧着。”

蕭恒摟緊他,低聲說:“不行。”

秦灼笑道:“你也知道怕啊。”

蕭恒呼吸灑在他耳邊,忽短忽長地。秦灼轉過臉,貼在他耳畔輕輕道:“别怕。”

蕭恒身體一繃。

秦灼笑一下,捏着他後頸,輕聲說:“但今天着實是不成了,你往後盡管折騰,但中間叫我喘口氣……你從前都是怎麼忍的?”

他撫摸那牙印,氣聲吹在蕭恒臉邊:“今日體諒體諒我,一會,我用腿給你……”

門外突然輕叩兩聲。

秦灼私底下好胡言亂語,那叫情趣,可他在人前又愛披張正人君子的皮。這兩道叩門之聲像外人一隻腳踏進他們床帷裡,秦灼頗有些惱羞,甩手就把蕭恒搡開。

蕭恒仍握着他一隻手,沖外問道:“誰?”

竹節敲擊聲一響,鹦鹉已高聲鳴道:“岑郎,岑郎。”

岑知簡夤夜而來,必有要事。

蕭恒和秦灼對視一眼,重新将帳簾落下,起身去開門。

岑知簡顯然是匆匆而來,隻着一身雪白單衣,一落座便撿起紙筆。他将紙張推過去,蕭恒輕輕吸一口氣。

——或許有觀音手解藥的替代方子。

蕭恒回頭瞧一眼帷帳,又轉過頭,壓低聲音道:“你說。”

岑知簡繼續寫道:觀音手是蟲蠱,故而解藥丸方也是蟲蠱,處子血及罂粟隻是引子。天下蠱毒莫測,然理數相通,既有蟲蠱解藥,必有草蠱解藥。

蕭恒沒多問,道:“但聽你安排。”

岑知簡擡了擡手,蕭恒會意,将腕遞過去。

半晌,岑知簡又寫道:脈象仍如常人。

“什麼意思?”

——不好,也不壞。

蕭恒靜了靜,突然手掌一展。岑知簡會意,将筆遞給他。

蕭恒寫道:我還能撐多久。

岑知簡瞧着那字迹,又寫:長生蠱尚在,至而立無虞。

蕭恒點點頭,将那張紙在燈上舔掉,笑道:“我有數了,勞煩岑郎深夜走一趟。但有什麼所需,盡管找我。”

青帳之後人影綽約,岑知簡也不再多言,退步出門,重新回自己房中去。一開門,微微一愣。

梅道然正在屋裡坐着。

一見他,梅道然立馬站起身,指了指桌上一隻藥瓶,“新配的藥,試試,看看對嗓子有沒有什麼作用。”

岑知簡順他手指看向藥瓶,視線又重新轉回他手上。那雙手互相捏攥指節,又搓了搓掌心,想緩解尴尬和局促。

岑知簡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自己也從對面坐下,将那藥瓶收入懷裡。

梅道然默然片刻,問:“沒再發作?”

岑知簡知他問五石散,輕輕點頭。

梅道然問:“平時還是很疼?有沒有什麼旁的緩解的法子?”

岑知簡服用五石散就是為了緩和長生蠱發作的蝕骨之痛,如今戒服五石散,無異于将他活活扒層皮。

岑知簡卻笑了。

他從桌邊撈起酒壺,沖梅道然搖了搖。

梅道然也勉強笑一下:“我給你打好酒。我給你釀。”

四目相對。

岑知簡突然起身,梅道然不知其意正要跟去,他已折返回來,将新的酒壺酒盞放在桌上。

一隻酒杯放在梅道然面前,注入清釀。

岑知簡也給自己滿倒一杯,輕輕一碰前一隻盞子,擡頭一飲而盡。

梅道然端起盞,盞中一片明月。

窗外明月當碧天。

杯盞已倒,酒壺已空,一件玄色白鶴道袍蓋在岑知簡身上,岑知簡躺在竹椅裡,缬眼看向梅道然。

梅道然沒在對面,他坐在窗上吹笛。月光灑得他一身銀輝,藍袍映如深青,他像穿了一天夜色在身上。笛聲遄飛時他眉目微低,眼中微微湖光又似微微酒光。

鬼使神差地,岑知簡看着他的臉,一雙手鑽到袍擺下。

月光鵝毛般紛飛吹來,每片都是梅道然的氣息梅道然的臉。岑知簡微微張口,頭往後仰。

君子。放蕩。祖訓。欲卝望。蓮冠。帛裂。你死我亡。肝膽相照。

想要。

他想要。

無數雙情卝欲的手從心中探出摟住他滿身,半是醉意作祟半是理智強迫地,他的雙手越來越快,但他的掌心依舊幹燥。

霎地,笛聲戛然而止。

梅道然跳下窗來,笑道:“你喝高了,酒都灑了一身。”

他的酒水已經吃空。岑知簡雖知不可能,還是不由看向兩腿之間。這動作徹底出賣了他。

像那一夜卓鳳雄揮刀而落的痛感。

岑知簡徹頭徹尾地醒了。

梅道然卻像醉了似的,從他身旁椅子裡躺下合眼打盹。岑知簡半張臉隐在衣領處,屈辱地、極低聲地哭起來。終于有什麼打濕了衣袍,仙鶴沾了塵露,再難重歸雲外。

窗外明月依舊漠然。蟲鳴此起彼伏,抽噎隻聲斷斷續續,梅道然像睡熟了,絲毫沒有察覺。

……

次日天光大曉,梅道然睜開眼,岑知簡仍蓋着那件外袍坐在一旁竹椅裡,靜靜看着他。

僅僅一夜,岑知簡便面色蒼白得猶如病容。梅道然心中一驚,知道岑知簡是極其自尊之人,自悔不該逼他過甚,正要開口,就被人捧臉吻住。

岑知簡在吻他。

那一瞬間,梅道然腦中啪嗒一響,同時本能已先于理智,将岑知簡壓在椅中。他察覺岑知簡渾身顫.抖,滿面濕冷,這種戰.栗像火花像電流,一點就是兩個人。兩人吻到幾近窒息,岑知簡捉住他的手,隔衣握住自己。

……

殊無變化。

梅道然如遭雷擊。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岑知簡,下方,岑知簡玉冠輕頹,沖着他搖搖頭,輕輕一笑。

事自此處仍無半分反應,隻怕岑知簡心中厭惡至極。

那個夜晚如同鴻溝,邁不過,跨不去。是他逾了矩。

梅道然恍惚起身,呆呆站了一會,想伸手拉他,又縮回,啞聲說:“是我該死。”

他逃也似沖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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