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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五十 親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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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走後,薄老四便被下了州獄。梅道然聽李寒調令回京前,留了一隊右衛在此把守,替掉原本獄卒,全天監視。

腳步聲漸近,光線如箭,嗖嗖射入。薄老四不适應地擠了擠眼,擡起了頭。

門砰地關上,牢内隻點了一盞油燈。一名右衛端進一個銅盆,并一條手巾,放下之後,沖進來的兩人抱了抱拳。

薄老四眯起眼,打量那兩個人。

梅道然他認識,正帶刀立着。他面前站着個青年,黑衣黑靴,面色冷白,整個人像一把利劍。和那青年一對視,薄老四不由打了個哆嗦。

那人氣質很奇怪。薄老四行伍出身,一望便知其為軍人,甚至是高級軍官。但威壓之外,他還透出一種死人般的陰鸷之氣。與其說是上位者,不如說像無常索命。眼珠幾乎不動,直勾勾黑漆漆,看不出絲毫人的情緒。

這是鷹狼吞食獵物的目光。

太可怕了。

梅道然問那青年:“是臣先打頭陣,還是您親自請?”

青年沒有作答,自己解開大氅,仔細抖好。梅道然接過挂在臂彎,大喇喇地翹腿坐下,甚至連笛子都掏出來,揚聲道:“先是大相專審,現在天子親鞫,你們使君還沒這待遇。小子,福氣在後頭呢。”

天子!

薄老四呼吸猛地一緊,随着面前人逐漸逼近,脖子往後不住蜷縮。

這是蕭恒!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卑職薄老四參見陛下,陛下萬歲!卑職草芥之軀,怎敢勞動陛下年節親審!”

蕭恒卻不管他,隻對梅道然說:“别看戲了,把人吊起來。”

梅道然幹脆答應一聲,先擦了擦桌子,才将他大氅放上。自己從袖裡抽出條麻繩,笑着走近薄老四,和聲細語道:“放松啊,我是有手藝在的。不掙沒事,越掙越疼。”

他笑得瘆人,薄老四不敢違抗,強笑道:“哪裡,哪裡。”

梅道然手上有活兒,隻輕巧繞了幾扣,薄老四便被牢牢捆死。這一通忙活時,蕭恒立在桌前,從懷裡掏出個氈皮套卷。

他抽開束線,皮套卷軸般骨碌滾開,直鋪了三尺遠。薄老四遠遠一看,隻覺一片銀光刺目。

梅道然順他目光也眺一眼,笑道:“拿出去夠吹一輩子了。叫陛下全套伺候的,這些年,滿打滿算湊不夠一巴掌。”

他吹聲口哨:“自然,先有命出去再說。”

薄老四定睛看去,頓時似被掐住脖子,渾身打戰。

氈皮用來收納各種刑具,剪、楔、刺、棍,鋼簽、短鑷,桑皮線、三棱針、平刃刀、月刃刀,還有不少花花綠綠的小瓶,一眼觸及便頭皮發麻。

蕭恒解開箭袖暗紐,翻折至腕上。兩隻袖口折畢,他不知從哪取出一條銀索襻膊,繞過肩頸,将衣袖摟起來。過頸、繞臂、交背、穿腋、打結,他做得慢條斯理,一絲不苟。

他每進行一步,薄老四就出一身冷汗。

鎮西蕭将軍之仁名天下皆知,刑名更是無人不曉。聽聞他平素行事雷厲風行,但認真動刑,堪稱一絲不苟。

這其實也是一種心理戰術,很多奸惡之徒,尚挨不到動刑,已經被蕭恒這套做派搞得發瘋。

然後,薄老四聽見了水聲。

蕭恒在洗手。

在特定地點,水會和其他東西聯系起來。

譬如血。

片刻後,蕭恒擦血般将手擦幹,撿起一支魚口剪。

梅道然抱臂立在薄老四身邊,講解道:“看見那對剪子嘴沒有,往外邊翻翹,就是為了能把頭皮完整剝下來。隻是有一點不好,會從你額頭上留兩個小孔。嗐,但也不妨事,等把你臉皮剝下來做人皮面具,這兩個孔就是固定面具的關鍵。有的面具下水脫落,改良之後,需要先往臉上刷一層骨膠,這兩個孔就是留着封膠用的。”

他半真半假地道:“咱們陛下的手藝天下一絕,多少人想享受都排不上号。”

他正說着,蕭恒已走上來。他根本不審,看架勢竟要直接上手。那短剪極其鋒利,在薄老四眼前閃着寒光。蕭恒壓根不在乎他的反應,裁紙一半,先從他發根處落手。

薄老四似乎感覺自己頭皮被開了個小口。

梅道然在一旁歎氣道:“别皺眉,五官扭曲會導緻皮肉粘連不易剝離,更受罪。”

薄老四像活吞了隻癞蛤蟆,失聲喊道:“陛、陛下……”

蕭恒目光專注,左手拇指有節奏地按壓他頭皮,似要擠走血沫,右手徐徐沿頭皮下劃。如此還表示自己在聽:“講。”

“卑職……卑職有言……”

蕭恒并沒有停手,口中道:“藍衣不是說你一塊硬骨頭,軟硬不吃,死活不招嗎?”

梅道然糾正道:“臣仁義,從不細碎折磨人啊。”

“陛、陛下!卑職不招,是卑職全家老小捏在人手中,卑職實在不敢啊!”

“胡說八道!”梅道然故意叱道,“吳漢川而今自身難保,你要拿他當擋箭,也不動動腦子!”

薄老四連聲道:“不是吳漢川,不是吳漢川!”

蕭恒手勢一停,目光示意他繼續說。

薄老四深吸口氣,聲音戰栗:“是個……是群穿黑鬥篷的男人。”

蕭恒問道:“很多人?”

“不……每次隻來一個,一樣打扮,身量也差不多,但都不是同一個人。”

“長得不一樣?”

“是。”

蕭恒和梅道然對視一眼,拿了塊手巾擦了擦剪子,道:“繼續說。”

“約莫八尺左右的個頭,塊頭不小。使君、使君先前是秘密見他,有一回我撞見,便把我留下了。”薄老四努力回想,“都是夜裡來,天不亮就要走。卑職對他的馬很有印象,每次也都更換,但都是日行千裡的良種。隻卑職記得的,便有蒲野馬和白蹄汗血馬兩種。”

梅道然冷笑道:“難為你記不得人,坐騎倒記得清楚。”

薄老四顫抖道:“卑職……卑職從前圈了片馬場……也管過馬匹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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