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一樣,我如此美貌,她拒絕不了我。”
杜若想說不,但想想圖南的好色,竟也沒十足的把握。“可你們現在還沒結婚。”
五郎不以為然。“沒人規定不能先上船後補票。”
杜若噎了會。“盯着你婚事的貴女很多,如此讓棠出現于人前未必是好事。”
五郎自信道:“她們奈何不了圖南,而我會保護好棠。”
見五郎鐵了心要帶棠出席成年禮,杜若不再說什麼。
五郎繼續對魚崽道:“你要記住,等到了宴會上,見到大母,一定要向她撒嬌,讓她抱你。”
魚崽點頭。“好。”
身為王族,且是陸君與嗣君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六王孫的成年禮可自然隆重盛大,皇族所有成員、海陸的貴族們、海陸諸國使者齊至,與會者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人。
即便如此,五郎抱着魚崽時還是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倒不是因為他身上的王孫服飾,而是因為容貌。
雖然賓客中的交王星紀美得不分伯仲,但交王星紀的形體經過長久的酒色摧殘,如何能與正值青春,朝氣蓬勃,光彩奪目的少年相比?
不分地域不論種族不分階層,所有人皆為王孫的美貌驚歎:世間竟有如此美人。
五郎平靜的無視所有人的驚豔,抱着魚崽走到折丹與箕面前撒嬌道:“孫兒給棠穿衣服多費了些時間,來遲了,還請大母大父見諒。”
折丹笑道:“宴飲還沒開始,你沒來遲。”
魚崽忽然不滿的對隻與五郎說話的折丹伸出手。“太母,你今天怎麼不抱棠?我要生氣了。”
折丹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抱過魚崽。“别生氣,棠今天太漂亮了,太母差點沒認出來。”
魚崽被恭維得眉眼彎彎,在折丹臉上吧唧了兩口。“當然啦,棠是最漂亮的魚崽。”
箕不悅:“漂亮的魚崽隻親太母,都不親太父的嗎?”
“沒有,棠也喜歡太父。”
魚崽在折丹懷裡,上半身傾向箕,在箕臉上也吧唧兩口。“棠很想很想太母和太父的。”
閑聊中,吉時到,在司儀的主持下,賓主各歸其位。
一加由嗣君完成,解開五郎的頭發,為五郎重新梳頭,将頭發盤起,再戴上發簪與布冠,送上祝詞。
“吾子容顔瑰麗,卻需繼續努力,不可驕奢,不可華而不實。”
五郎真誠謝過父親的祝詞,旋即去更換與布冠對應的服飾。
回來後二加,這一次由陸君為五郎換上皮弁,送上祝詞。
“好好努力,海若與棠之後,若為庸人便是恥辱,不論身處何地,皆當腳踏實地做出一番事業。”
五郎真誠緻謝後去更換對應服飾。
三加由箕完成,為五郎戴上爵弁,送上祝詞。
“賢人受寵而慎,愚者得寵而驕,明君賞谏臣,昏君懲之,古之君王,建德政而納百姓之言,命樂師誦讀箴言,百官獻詩諷谏而不受蒙蔽,納商旅之言于市井,辨吉兇于歌謠,考察百官于朝上,詢問毀譽于道旁,以糾不正,痛恨驕傲,以這一切提高警惕,吾孫當如是。”
五郎十二分的真誠緻謝後去更換對應服飾。
尋常人家舉辦成年禮,三加就夠了,但五郎是王孫,便還有四加。
折丹将魚崽交箕,親手為五郎戴上玄冕,同樣送上祝詞。
“謹慎警戒以成人,成人之首在于親善人,親善人,善人薦善人,如此,惡人無所适從。若親惡人,惡人再薦惡人,善人便離開。人如草木,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戴上冠冕,就如宮室之有牆屋,隻不過祛除污穢、保持清潔罷了,其它還有什麼可增益的呢?”
五郎十二分真誠的緻謝後去更換對應服飾。
短短半個時辰内連着換了四套衣服,魚崽看得瞠目結舌,不知道感慨阿父好慘還是佩服五郎的耐心。
成年禮結束,進入宴飲階段,折丹與箕坐了一會便一同離去,讓大家可以放開了享受宴飲。
折丹與箕前腳離開,後腳陸君與嗣君也相繼離開。
五郎很開心的抱着魚崽去招待賓客。
需要五郎親自招待的賓客并不多,隻一流大國的繼承人與重要公卿,再便是海國皇族直系,折丹與箕的其它子女、五郎五個年長且有法理繼承權的兄姐及雖然沒繼承權但同母的陸君長子壽星。
衆人皆微笑的聽五郎吹魚崽聰明伶俐,魚崽吹五郎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博學多才,最重要的是美貌無雙,比在座所有人都美,一大一小兩條魚互相吹捧得彼此飄飄欲仙。
衆人:“....”二位最優秀的不是聰明伶俐與美貌,分明是臉皮厚度,真不愧是親生父女。
不同于有諸多顧慮的海國皇族,與海後是沒出五服的親族卻在海國沒有利益的拂林嗣君青冥聽完父女倆對彼此的彩紅屁,很好奇的詢問:“你帶着她是确定未來的配偶了嗎?”
五郎笑着點頭。“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恰好她也很出色,才華橫溢,大母也很喜歡她。”
青冥聞言舉起酒樽:“你比我幸運,恭喜。”
五郎笑道:“比你幸運?難道你與我阿父一般?”
青冥搖頭。“那倒沒有,雖然很費事,但事在人為,最多五載,我必得償所願。”
“那我在這裡提前恭喜你得償所願,若是可以,你大婚時我定來喝一杯喜酒。”
“我必以最好的佳釀候你。”
二人舉樽共飲。
與青冥聊完,五郎抱着魚崽去找下一個人炫崽,卻被一名女子攔住。
“王孫。”
五郎看着攔着自己的女子。“是長庚啊,這是棠,我的魚崽,是不是很聰明伶俐很可愛?”
長庚看了眼棠。“很漂亮的魚崽,但你是不是太急了?”
五郎道:“我隻是讓你們先習慣一下。”
長庚挑眉。“王孫的婚事可不是自己能做主。”
五郎道:“但我自己選的人大母大父也不反對。”
“卻也沒做出決定,她若不夠優秀,亦會被人取代。”
五郎道:“等她來日至帝都,你可以與她認識一二,看是她更優秀還是你更優秀。”
長庚自信道:“我等着。”
與長庚分開,棠問五郎:“她想與阿父結婚?”
“是啊。”
“可她不愛阿父。”
五郎笑:“你才多大,就能看出一個人愛不愛另一個人了?”
“我當然能看出來,阿母看到阿父便兩眼發光,她卻不是,但很像棠平時考試時必須考第一的那種。”
五郎揉了揉魚崽的腦袋。“她不愛我不妨礙她想與我結婚。”
棠不解:“為什麼?”
海國的婚姻法有多坑,她曾見圖南審過的那一個個血淋淋案件就是證據,為什麼還有人想結婚?
“誰與我結婚,誰就是未來的陸君。”五郎道。
棠懂了。“你是神廟先生發給第一名的獎品。”
五郎想反駁,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
在一個嗣君由陸君是誰來決定,而不是根據嗣君是誰來決定陸君是誰,且陸君競争上崗的國度,嗣君如何不算勝利者的獎品?
棠安慰的拍了拍五郎的頭:“沒關系的,在阿母眼裡,你不是獎品,你是天上地下海裡獨一無二的心肝寶貝。”
五郎莞爾,但還是配合道:“謝謝棠的安慰,阿父心情好多了。”
“阿父心情好了就好。”
與關系好的親戚打招呼打得差不多,五郎将魚崽交給在水邊品嘗糕餅的九王女。
“九母能不能幫我看一下棠?我有點事想處理下,不方便帶着棠。”
“好啊。”九王女接過魚崽。“棠是吧?你好啊,我是你從大母,算了,還是叫我九娘吧,叫從大母都把我叫老了。”
魚崽甜甜道:“九娘你真漂亮。”
“棠更好看。”九王女抱着魚崽狠狠親了一口。“真可愛。”
見倆人相處愉快,五郎這才放心離開。
“來,棠,嘗嘗這個糕餅,特别好吃。”九王女拿起一塊糕餅給棠。
“謝謝九娘。”
“不客氣。”
再親一口,親完擡頭一看,發現自家發小天桴正目光奇怪的盯着棠。
“天桴你幹嘛?”
天桴收回目光。“應該是我看錯了。”
阙丘聞言問:“看錯什麼了?”
“剛才她吃東西的模樣,讓我想起了那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