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南皺眉:“可鲛人吃鹹魚魚幹吃多了身體會出問題。”
妙儀道:“那就我與小玉吃。”
妙儀與小玉每天都有幫自己帶崽,給倆人加餐加零嘴也是應該的,圖南同意了,隻要求吃的時候不能被魚崽看到,不然魚崽也要吃就麻煩了。
時間一天天流逝,魚崽越長越大,到開春時,魚缸已經不夠她撲騰,圖南将小家夥放回庭院水池裡。
常臣也終于通知圖南去帝都作證。
貫索的案子性質太惡劣,由帝都有關部門專門審理,要作證自然也要去帝都。
圖南再次将魚崽托付給官序,但魚崽這次抱着她死活不撒手,沒轍,圖南隻能揣上魚崽一起走。
海洋遼闊,生物多種多樣,偶爾還能看到往來的竹船,經過三年的傳播,海上往來船隻中竹船的比例顯著增加。
有記憶起不是在水池就是在魚缸中的魚崽對千丈深的海洋震撼到瞪圓眼睛張大嘴巴,看到船隻以為是海怪海獸,吓得躲進圖南懷裡瑟瑟發抖,看到個頭比自己小的魚鼈總要遊過去抓起來瞅一眼,啃一口,不滿足她就要嗚哇大哭。
圖南無奈,花了雙倍的時間在路上。
作證沒費什麼時間,物證人證齊全,隻看怎麼判,而貫索殺了同族,不論怎麼辯護減刑都是跑不掉死刑。
難得回帝都,結束作證,圖南抱着魚崽去找折丹蹭飯。
對圖南抱着個崽來蹭飯,折丹頗為訝異。“你有子嗣了?”
“是啊,叫棠,半歲前生的,是不是很漂亮?”圖南将笑呵呵盯着折丹看的魚崽遞給折丹。
“很漂亮的魚崽。”折丹接過呵呵笑的魚崽,取下自己腰間的魚紋古玉放到魚崽手裡。“給可愛的小家夥的見面禮。”
魚崽抱着古玉,眼睛卻一直沒離開折丹。“啊啊啊....”
折丹道:“你是不是很喜歡我的禮物?不用謝。”
圖南一邊吃飯一邊道:“她不是在跟你道謝,是在誇你真美。”
折丹看向圖南。“你說的莫不是你自己?”
“不,我說的就是她,這家夥好色,看到美人就開心。”
折丹試探的将魚崽抱着,讓魚崽面對正在吃飯的箕,魚崽果然激動起來,沖着箕伸手,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箕伸手抱過開心的魚崽。“你也很漂亮呀。”
折丹哭笑不得。“怎麼跟你母親一個德行?”
圖南咽下嘴裡的排骨。“什麼叫跟我一個德行?好色是美德。”
“嗯嗯,美德。”折丹從食案上的魚湯中夾起一塊魚肉剔了魚刺喂給魚崽,魚崽不挑食,啊嗚一口吃下魚肉,腮幫子鼓鼓的,仿佛一隻倉鼠,再來一口,再啊嗚一口。“小家夥一點都不挑食,這很好,女魚崽就是要多吃,不挑食才能長得強壯健康。”
圖南道:“一頓一碗魚羹一碗蝦糜,遲早胖得遊不動。”
“胖了隻要多遊幾圈就行。”箕抱着魚崽道。“說起來,你準備幾時結婚?”
圖南張大嘴,又迅速合上,這才沒讓嘴裡的排骨掉出來。“這哪跟哪?”
折丹也道:“是呀,怎麼突然到結婚了?”
箕奇道:“你沒打算與棠的父親結婚?”
折丹哭笑不得。“圖南什麼人你還不知道,見一個美人愛一個美人,怎麼可能會想結婚?”
圖南點頭如搗蒜。“雖然我很喜歡現在這個情人,但世界這麼大,說不定哪天就遇到了更美的美人,好端端的,我結婚做什麼?後難道要學陸地上的短生種長輩一般催婚?可短生種催婚本質上為了催生,我這都已經生了。”
“我就是随口一問。”箕捏了捏小家夥肉呼呼的臉蛋。“小家夥真的很喜歡美人。”
想了想,箕對門口守着的侍女道:“來人,拿一面鏡子來。”
折丹疑惑:“拿鏡子做什麼?”
箕看着笑呵呵看着自己的小家夥,笑答:“好奇,做個小實驗。”
鏡子很快拿來,是一面可以拿在手裡的銅鏡,背面鑲嵌各色寶石,正面磨得非常亮,光可鑒人。
箕拿着鏡子,将鏡子正面對着小家夥。
小家夥驚奇的看着鏡子裡的小崽,激動的啊啊啊,爪子都扔了抓在手裡的玉佩玩具,不時拍拍鏡子。
圖南道:“她太小了,給她照鏡子她也不會意識到裡面的人是自己。”
箕道:“但她非常激動,非常開心。”
折丹莞爾。“因為鏡子裡的魚崽很漂亮,圖南,你的女兒審美觀念建立得很早呢。”
圖南笑道:“好事呀,愛美教育從崽崽抓起。”
折丹與箕:“....”行吧,這家夥當母親也很無敵。
将魚崽喂飽,折丹将打飽嗝的小家夥從箕懷裡抱回來。“棠真可愛,就是感覺有點眼熟。”
箕道:“她是圖南的魚崽,你看着自然眼熟。”
折丹感覺不是因為圖南而覺得眼熟,抱着魚崽想了想,倏然擡頭看着重新拿起筷子吃飯的箕。
箕不解:“怎麼了?”
折丹問:“你有沒有覺得,棠與你生得很像?”
箕愣了下,但不待他說什麼,圖南便道:“雖然我确實垂涎過後的美貌,但皇你不能污蔑我,我女怎麼可能與他長得....”
圖南看了看魚崽看了看箕,看箕看了這麼多年看得都沒感覺了,這會仔細一看,别說,一大一小還真像,像得有種折丹就是魚崽男崽兼長大版。
圖南卡殼了下,無奈道:“皇,你信我,我與後真沒關系,我這人什麼德行你也知道,隻要是我睡過的我就不會否認。”
“我相信你。”折丹笑道。“你是好色,不是想不開,不會為了美色找這種麻煩。”
圖南很有才情,但十分沒有權欲,絕不會與海後搞一起卷入皇族争鬥,何況箕還不是一般的海後,他是禺京王之子,比尋常海後更麻煩。
圖南松了口氣。“你信我就好。”
“不過長這麼像真是緣分。”折丹道。
圖南看了眼魚崽,贊同點頭,卻有一些疑惑,真的隻是緣分嗎?
魚崽生得像五郎,與其說魚崽與箕像,不如說五郎與箕像。
她好像從未問過杜若,陸君長子的生父是誰。
折丹繼續道:“要不讓棠做我們的義女?”
捧着魚湯在喝箕差點嗆着,咳了兩聲後道:“咱倆都這把年紀了,收什麼義女?義孫還差不多。”
圖南也忙道:“還是不要了,我希望她平安順遂,無災無難,可以選擇想選擇的,若成為你倆的義女義孫,她以後就不能選擇了。”
折丹聞言也不強求。“罷了,但我覺得她很合我眼緣,你有空多帶她來看我。”
圖南點頭如搗蒜的表示一定。
蹭完飯,圖南又帶着魚崽陪了折丹與箕玩了一個時辰,或者說折丹與箕一邊玩魚崽一邊聽她講了一個時辰的望雲縣趣事雜談。
“燹帝與他老子着實半斤八兩,不對,他還不如他老子,他老子是前半生明君,後半生昏君,後半生再昏,前半生也明過,這位燹帝就與衆不同,從繼位起就一直在展示自己的愚蠢無能。先是強令軍隊三日收複兩京,迫使大量精銳戰死,明明可以穩紮穩打以最小的傷亡收複失地。雖然他這麼做有太上皇還活着,并試圖奪權的緣故,但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無能與拎不清,若他有足夠的能耐,隻要能收複失地,他的統治法理就穩了。這點他還不如他老子,他老子逃了,他沒跟着走,留下來趁機自立為帝,他老子都沒拆他台,而是發布诏書承認他。他倒好,因為太上皇的壓力搞出昏招,卻不想想他老子都搞出這麼大的簍子,誰還會追随他老子?防老子不算,他還連兒子将領一起防,将領掌兵,危險,便不讓将領任統帥,用兒子為統帥。兒子能打,有軍事才幹,便将兒子殺了。兒子沒軍事能力,但任統帥得到了威望,還是要防,防兒子防到不讓兒子擔任統帥了。不讓兒子擔任統帥也就算了,他親征也能解決數十萬大軍總指揮的問題,但他也不親征,那六十萬大軍果然大敗。我估摸着,燹朝那邊有得折騰。”
折丹抱着魚崽道:“據我所知,燹朝那邊,叛軍發生了分裂,其中一部分降了燹朝,叛亂快結束了。”
圖南愣了下。“這我倒不知道,但我覺得燹朝内戰不會就這麼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