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炎滿意地看着一抹蒼白爬上她因為發燒而嫣紅的俏臉，悠然走到那張床榻之旁，轉身坐下，看着她道：“過來。”

清漣低頭，沒有人看得見她眸中的神色，帝炎似也很有耐心，隻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銅架上的那兩隻烏金巨燭又燃去了小小一截，清漣腳下才動了一動，緩緩向着帝炎走近了幾步。

“紫晶侯對我說，化雨在我的身上，是不是這樣？”她終于擡起頭面對着帝炎，燭火映在她眸中，竟有些撩人的明亮。

“紫晶侯？”帝炎嗤笑一聲，“你就是這樣稱呼他的？”

清漣臉色微微一窒，她真的無法開口稱他“父王”，也許在她心裡，始終都不願接受她是他的女兒，就像她也始終不願接受自己是妖一樣。

“不錯，在歸墟的時候，你把内丹給了軒轅承，為了能讓你不死，本座把化雨化入了你體内。”

“這就是你要娶我的原因？”

“娶你？”帝炎一笑，視線落在她臉上，目光灼灼，“這也是紫晶侯對你說的？呵，本座早已有了妻子，又怎麼可能會娶你。”

這本是一句極盡羞辱的話，然而清漣聽了卻反而像是如釋重負，輕輕松了一口氣，緊繃的俏臉也柔和了許多。低頭想了想，再次開口：“我一早就知道，一定是他們會錯了意。帝炎大人，紫晶侯說過，你會幫妖界一族度過這次天地浩劫，不知這個是真還是假？”

帝炎微微一哂：“你覺得呢？”

清漣聽着他話中的戲谑之意，這次竟也毫無一點兒愠怒，隻是接着道：“我不知道。隻是你們都是統領一族的大人物，想來也不會言而無信。……如果你要化雨，現在我就在你眼前，你隻管拿去便是。”

“哦？那麼你呢？”

“我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女子，阻擋不了天地浩劫，也挽救不了族人的命運，我隻想像從前那樣，做回我自己。”

帝炎目光灼灼地盯在她臉上，“你知不知道，你内丹已失，如果沒了化雨，你連人形都無法維持？”

清漣微微一呆，沉默了片刻，似是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那也是我的命罷了，其實，早在歸墟的時候，我就應該死了的。”

帝炎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凝視她臉，仿佛是第一次見到她一般。良久，忽然勾唇一笑：“我不會放你走的，因為你總是能引起我對你的興趣。”

清漣似是大吃一驚，瞪大眼睛道：“為什麼！你明明說過你沒有娶我的！”

“我不娶你，并不代表我不要你，”帝炎低笑，站起身來，“娶不娶你隻關乎你的身份，而要你……卻是本座的權利。”

清漣呆呆地看着他向自己走過來，忽然轉身向着敞開的門口跑去，她害怕帝炎，害怕他任何形式的靠近！

這一次她沒有撞上任何東西，卻被一隻強硬的手臂勾住纖腰，狠狠地拉回到懷裡。

“住手！你放開我！我恨你，我說過我恨你！”清漣拼命掙紮，直到她的右腕傳來一陣鑽心劇痛。

“骨斷筋折的滋味，你是不是還想再品嘗一次？”

清漣胸口起伏，發上的刺痛讓她不得不仰起俏臉，面對着這個冷酷邪佞的男人，分筋錯骨的痛苦讓她顫抖，然而比那更讓她痛楚害怕的，是帝炎對她肆無忌憚的欺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