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是賀延舟那慫包啊?我根本就沒醉!不過……”
他冷眼上下打量,最後視線落在蘇錦書那雙隐隐着暗傷的眼睛上,“他給你氣受了?”
他不是把知牧留在大理寺護着她嗎?
“您不也說了,賀大人不如您……”
隻有您秦大人能給我氣受,别人呐,都待我好着呢!
這話不能說出來,但她一個癟嘴,瞥眼的神情把意思也都帶出來了。
秦逸之有點生氣,我喝了那老些酒,回來後都因為牽挂你睡不着,你倒好,總不把我往好處想,你都對嗎?
想法是有的,但說出嘴來的卻是,“趕緊回去歇着吧,明天得去趟慈幼局的募捐會出個差。”說着他把一張請柬塞到她手裡。
我去慈幼局?幹嘛?
她不解,緊跟了他幾步。
他冷幽幽丢回來一句,當然是做菜!還能幹嘛?慈幼局又沒丢孩子,再說了,慈幼局就是丢孩子了,該去處理的也隻能是大理寺,咱們鎮撫司有的是正事要忙。
這時,兩人都沒想到,秦逸之一語成谶,慈幼局這一場以京都貴人圈裡貴人發起的募捐,其背後的真相千瘡百孔,發潰發臭,令人作嘔!
兩人一邊往裡走,秦逸之就一邊給她科普關于京都慈幼局的一些情況。
慈幼局,在大越國是一家專門針對未成年孩子的慈善機構,其效用類似現代社會的孤兒院亦或者福利院。
而京都的這家慈幼局又與别處的不同。
不同之處就在于,目前生活在這家慈幼局的孩子有一半多都是大越國軍中那些為國捐軀的将士們的遺孤!
剩下的一部分是在朝廷為官的文官,他們因意外喪生留下的孩子,也有些是當官的犯錯被斬,他家裡的妻子與成年的子女關進教坊司,幼小的則送進慈幼局。
也就是說,京都這家慈幼局裡基本上是沒有平常百姓家的孩子的!
這些被送進慈幼局的孩子,他們的父輩祖輩都與京都各個官署裡的很多官老爺有些千絲萬縷的人情關系,所以某一天,當貴人圈裡的某位貴人發起倡議,為慈幼局的孩子們募捐,讓她們在慈幼局的生活更好時,得到很多人的擁護!
今年慈幼局募捐的發起人是五皇子妃!
是她?
蘇錦書意外了一下下。
那個天天隻想把五皇子别在自己裙帶上的高氏,她有這覺悟?
“呵呵,她當然是想不出這樣又出風頭又光彩的主意!”
秦逸之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鄙夷的冷笑。
最近有言官上書說某皇子縱妻縱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在黑熊疑案中五某皇子妃指使身邊下人殺了無辜女子,僅僅在大牢裡呆了三個月就被某皇子以其妻身染惡疾為由接回了家。
某皇子妃的五年牢獄,竟就用短短三個月了結!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某皇子夫妻此舉是公然挑釁大越國先帝親自督辦的律法,是以那位言官請求皇上追查此事,别讓天下百姓寒心,說大越國律法的嚴酷隻是針對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
“看起來五皇子這次是要狠狠出一把血了!”
蘇錦書心裡想的是,活該!就李嘉洐那種好色又虛僞的,能破産了才好呢!
“銀子不用他出!你以為他想把高氏從牢裡弄出來啊?他巴不得她把牢底座穿呢!”
“是皇太後?”
高氏是當今皇太後的親侄女,她不舍得高氏受苦,自然會逼五皇子去操作,五皇子現在大概是後悔死了娶高氏,可他已然上賊船,半道想下來怎麼可能?
夜色中秦逸之給了蘇錦書一個肯定的眼神。
“能不能不去?”
說實話,蘇錦書懶得去伺候這樣一幫眼高于頂,看誰都不順眼的權貴們,諸如蘇恒,想想就覺得他那樣品質的人都能當官,可見當官的光鮮亮麗衣着下面是見不得人的龌龊與肮髒!
“皇上點名要你去。”
秦逸之淡淡道。
蘇錦書一怔,随後就明白了,從她接受了皇上那套院子起,她就是皇上的人了,再清晰一點說,她在皇上眼裡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刀一根刺,總之,皇上讓她去做什麼,她隻能無條件服從!
否則,皇上就不會是她的倚仗,那她可能已經被某個虎視眈眈盯着她的惡魔害了或者是吃了。
“誰想算計我?”
她于夜色中的聲音沒有一絲顫音。
秦逸之看看她,知道她什麼都明白了,當下也不隐瞞,“某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