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瑤和詩怡坐着馬車回家去了,路上,詩怡調侃道:“姐,那個劉裕八成是看上你了。”
慕瑤沒有好氣,“你還說?還不是你多事。你明知那人心懷鬼胎,為何還要接受他的邀請?”
詩怡一連淡定,“姐,這個世界妖魔鬼怪那麼多,魑魅魍魉也不少,難道我們都要躲着嗎?既然讨厭的人和事都無法避免,那就随心而為好了。”
慕瑤瞪了詩怡一眼,“我躲着并非是我害怕,而是讨厭那個好色之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詩怡壞笑着,“你讨厭劉裕,那你讨厭姐夫嗎?”
慕瑤的心一顫,口是心非道:“也讨厭,更讨厭。”
詩怡玩味笑着,“但是此讨厭非彼讨厭吧?肯定不是一種讨厭,對吧?”
慕瑤明白妹妹的意思,故意岔開話題,“還有,你不要總叫他…姐夫?這要是被他聽到,準又得意了。”慕瑤說話時,自己都有點心虛。
“好好好,不叫姐夫就不叫。”
慕瑤抿着嘴,臉上浮出一抹羞澀。
詩怡假裝歎氣,“葉陽晨還真是慘啊,今天晚上花了這麼多心思,結果心上人還不領情。”
慕瑤揉搓着絹帕,“你怎麼知道是他弄的?說不定是别人弄的。”
“晨瑤兩個字出現那麼多次,還能有誰啊?”
“你不許跟人亂說啊,尤其是爹娘。”
詩怡話鋒一轉,“姐,說真的,今天你是不是開心死了?”
“哎呀,你這丫頭煩死了,今天怎麼話這麼多啊?”
詩怡自言自語,“雖然陽晨哥平時吊兒郎當的,但今晚這事辦得還行,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世上沒有哪個女孩不喜歡浪漫,更不會有哪個女孩不希望浪漫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即使慕瑤那種虛榮心不強的女孩,也因此事是自己心上人所為而感動至極,甚至幾度流下幸福的淚。
确實如妹妹所說,慕瑤感動于葉陽晨此次對自己是用了心思的,萬兩黃金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這個道理她不會不懂。雖然今夜之前,慕瑤确實對葉陽晨的不告而别有些氣惱,可是那些與心中的愛相比便不值一提了。
回了家後,按說已經有點晚了,可慕瑤盥洗後卻怎麼都睡不着。她在等着葉陽晨,她以為是葉陽晨來了西關道放焰火,那麼葉陽晨今夜定會來找自己。慕瑤期待着,她甚至在想一會兒見到葉陽晨後,她該不該輕易“原諒”他,還是再氣氣他。
可一直等到了天亮,門闩始終沒有任何響動,慕瑤失落極了,她猜要麼葉陽晨放了焰火後就離開了,要麼是别人代替他來的。即使這樣,過了今夜後,慕瑤也不怎麼生葉陽晨的氣了,随之而來的是心裡更思念葉陽晨了。慕瑤說不出心裡的感覺,但其實那就是一種幸福。
如果不是第二天敗興的事發生,那麼想必這種幸福的感覺還會持續更久。
劉裕自從昨晚見了慕瑤後,就害了“相思病”,所以早上一醒來,他就準備聘禮,親自來了林府提親。
劉裕作為西關的首富之子,林遠峰自然是認識的,隻是他驚訝的是,“怎麼這人會突然來求親?”
劉裕也不拐彎抹角,“伯父,昨日燈會上,小侄偶遇令愛,歸家後魂牽夢繞,遂今早上門提親,望伯父應允。”
林遠峰用手捋了捋胡須,“并非我不願成全賢侄的心意,隻是小女才疏學淺,怕是難攀豪門府第。”林遠峰本就不喜歡商賈之家,加之劉裕惡名在外,他就更不可能同意這門婚事。
聽了林遠峰的話,劉裕尴尬一笑,他怎會聽不出這是林遠峰在拒絕自己了。不過劉裕賊心不死,他這麼興沖沖地來,怎麼可能因林遠峰的三言兩語就輕易放棄。
劉裕采用緩兵之計,“伯父,雖說兒女嫁娶聽由父母之命,但可否聽聽慕瑤的意思?”
“我看這就不必了。”
劉裕冷笑一聲,“如果是這樣的話,伯父,我就需要在這兒等等了。”他耍起無賴,笃定林遠峰不會和自己撕破臉,也不會亂棍把自己打出去。劉裕既然來了,他就想再睹林慕瑤的花容玉貌。
林遠峰以前也和劉裕打過一兩次交道,自然知道他無賴的底色。見劉裕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無賴樣子,林遠峰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喊道:“林忠,去把大小姐叫過來。”林遠峰之所以同意把女兒叫來,也是想問問事情的究竟,他有點生氣女兒為何要招惹這尊瘟神。
林伯到了後院告知慕瑤,慕瑤得知後很是生氣,對于這種“狗皮膏藥”,她打心裡感覺很惡心。隻是聽說劉裕賴在自己家裡不走,慕瑤也隻好跟着林伯去了前廳看看。本來慕瑤覺得自己昨夜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劉裕也應該知趣,可偏偏這無賴很是難纏。
進了大廳後,慕瑤沒有正眼看劉裕,也沒有任何表示,隻是在下首找了個椅子端莊坐下。尊重隻給那些值得尊重的人,既然劉裕這般死皮賴臉,慕瑤也就不想給他留着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