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瑤心頭一緊，仍顧左右而言他，“哪個郎中啊？”

“當然是給祖母治病的郎中啊。”

“跟他有什麼關系呢？”慕瑤覺得自己說謊的時候心跳漸漸加快。

老人家暖笑，“祖母還沒有老糊塗，那日那個少年來，你那閃躲不自在的神情，你還親自給他搬凳子，我就知道他對你來說很重要了。我孫女那麼驕傲的人，何時對一個男孩那麼好過啊？”

慕瑤撒着嬌，“祖母，我哪有不自在啊？我搬凳子是因為人家救了奶奶的嘛，我當然要禮貌待他的。”

老太太笑得更加慈愛，“祖母要是沒說錯的話，我坐的這個椅子，還有那個手杖，也都是他做的吧？根本不是在外面買的。我就說嘛，外面怎麼能買到做工那麼好的東西呢？”

“奶奶……”

“還想騙奶奶？你看看手杖上面寫的什麼？”

“寫了什麼？”慕瑤錯愕地接過手杖，四處找着，可什麼都沒有看到，“奶奶，哪有什麼字啊？”

“你看看杆體的底部。”

慕瑤拿起來看，上面有幾個用刀刻的小字：“孫女婿葉陽晨敬贈。”

其實，葉陽晨也是一時興起，才刻了那麼幾個字。隻是他沒想到刻在那麼隐蔽的地方，還是被看到了。平時杆體的底部都接觸地面，是極不容易被看到的。

看到這句話，慕瑤霍然霞飛雙頰，微微嘟起嘴，小聲埋怨着：“哪有這樣的？臉皮真厚呢。”

雖然慕瑤說話聲音小，但是老人家還是聽到了，“跟祖母講講吧？你的心上人是不是他？”

葉陽晨這麼做，慕瑤就是想不承認都不可能了。慕瑤沒有講她和葉陽晨是怎麼認識的，也沒有講葉陽晨的家世背景，隻喃喃低語，“心裡的人就是他的。祖母不需告訴别人哦。”

“為什麼不告訴你爹娘呢？怕他們不同意？”

“嗯。”

“那奶奶幫你去跟爹爹說說。”

慕瑤連忙說道：“千萬别，他家境一般，我怕爹爹會反對的。”

“家境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我孫女的終身幸福。隻要你真的喜歡，祖母為你做主，我去找你爹說去。”

慕瑤神色有些黯然，“祖母，您是知道的，爹爹那個人有時挺固執己見的。如果您突然找他去說，即使他出于尊敬您而同意了這門親事，也可能在心裡不接受葉陽晨，也可能會私下怪罪孫女我的。我還是想做個孝順的女兒，不想讓爹爹生我的氣。”有些心裡的難處，慕瑤并沒有和盤托出。她心裡清楚，即使祖母強行替自己做主，爹爹林遠峰也未必會接納葉陽晨這個女婿。

并非林遠峰不孝，隻是他不認同的事，也少不了與老太太争辯幾句的。慕瑤不敢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祖母身體不好，如果為了自己的事氣出病來，她的良心會一輩子不安的。

老太太面帶憂色，“可瑤兒你也不能一直這樣苦着自己啊。”

慕瑤展顔解釋着：“祖母，葉陽晨已經答應我去考功名了，等他功成名就了我就去跟爹爹說。到時候如果爹爹還反對的話，祖母再幫我美言幾句。”

老太太欣慰着點着頭，“這樣也好。總之，無論什麼時候，奶奶我都支持你。”

慕瑤摟住祖母的脖子，用臉貼着祖母的臉，“奶奶，你真好。”

老太太笑得像孩子一般。

少時，慕瑤想了想，嬌笑問道：“奶奶，你真的覺得他好？”

“嗯，長得豐神俊朗，氣度璨然，眉眼裡還透着英氣。”

慕瑤微微翹起嘴巴，“就隻是長得好看啊？”雖然慕瑤不愛以貌取人，但每次看到葉陽晨那張帥得棱角分明的臉，還是忍不住在心裡虛榮一下。

老太太笑得前仰後合，“好好好，祖母我不該隻看長相，那孩子一看就是個實誠的好孩子，從他身上那豪氣幹雲的氣度來看，想必定有天縱之才，将來肯定是幹大事的材料。”

聽祖母那樣誇葉陽晨，慕瑤心裡甜甜的。

老太太看到孫女開心了，她也慈愛一笑轉而問道：“小晨現在在哪呢？”

“他回家了啊，他要刻苦攻讀的嘛。”

“真是好孩子啊！”

回到澤清山後，葉陽晨繼續在仁淵那裡苦讀。如果說起初葉陽晨去求學隻是為了能跟慕瑤走在一起的話，那麼當他真的讀遍了聖賢書後，他才明白了“書中自有顔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的道理。隻不過讀書與習武相比，葉陽晨始終做不到絕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