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過黑礁林,隻覺得濁氣越來越重。
接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堪稱宏偉的宮殿,宮殿内外白骨森森,推開殿門,一座巨大的神像端正在殿中央。
郁儀隻是在神像前看了片刻,就面無表情地轉身往裡走。
談韶等人也掃了那神像一眼,便跟上郁儀往裡走。
走在長廊裡,除了滿地的白骨,以及他們走路的聲音,其餘便再不見其它事物與聲音。
正當四人走着,談韶似乎聽到什麼聲音,他正想問問曹空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空中又傳來一陣巨響。
這下不用問了,都聽到了。
前方白光驟然,漸漸顯出一個人影。
從影子外輪廓來看,是一個相當魁梧的男人,手持長戟,渾身冒着黑氣。
郁儀很是淡定,道:“它出來了,你們往後退。”
話音剛落,郁儀便化出長劍沖上去,談韶則拉着曹空往後退了幾分。
長離倒是想去幫郁儀,眼神一動不動地緊張地盯着郁儀看。
談韶見狀,談笑道:“令師不是天下第一嘛,還怕一個小小的化形的黑蛟嗎?”
長離冷哼一聲:“當然不怕,你懂什麼,我這是怕那黑蛟沒點眼力見傷了我師尊。”
談韶笑了:“嗯嗯,真是個好徒兒。”
說罷,他走到長離身邊:“那也要往後退一點啊,你難道不聽你師尊的話嗎?”
長離冷哼地瞥了他一眼,往後退幾步,餘光間瞅見談韶帶着手套地右手,問:“上次見你也沒見你有這個啊。”
談韶擡了擡右手,笑道:“你不覺得這樣更有氣質了嗎?”
“切。”
郁儀實力确實強,直接把那黑蛟打回了原形。
黑蛟慘叫着,要往外跑。
談韶與曹空對視一眼,旋即飛身而上,就地起了一道結界,黑蛟撞在結界上,開始了無差别攻擊,談韶快步跑到曹空身前,提劍向黑蛟腦門擊去。
眼瞅着劍要到黑蛟腦門,卻忽然被一股力道困住,談韶一偏頭,是郁儀。
郁儀一手制住黑蛟,一手困住談韶,旋即手一揮,将談韶振飛,欺身而上與黑蛟對戰。
曹空快步攬過談韶,談韶後腿幾步,眼睛盯着前方戰況,收起劍。
“一時忘了,郁儀要它一命。”談韶拍拍曹空的手,示意他無大礙。
“聽說這郁儀神君自小與宣衡重音他們一起長大,宣衡雖然堕魔,估計情分還在。”曹空道。
談韶嗯了一聲,整理着自己的護臂,眼睛盯着那黑蛟,道:“隻是這黑蛟害人無數,不死怕是不太合适。”
曹空抱劍道:“那又能怎樣?郁儀來頭可不小,連天帝都要賣他三分薄面。”
郁儀與黑蛟一路戰到殿前,在那座巨型的神像下,打得不可開交。
黑蛟很快支持不下,眼見得要敗下陣來,郁儀手中蓄力,準備予以最後一擊。
黑蛟見那光波飛來,它飛快想避開,不料那光波是鎖定了一般,任它怎麼躲都沒用。
它躲到神像下,正想繼續藏身,卻在神像前愣住。
最後硬是沒有挪動身子,擋在神像前被光波擊中。
黑蛟發出陣陣哀鳴,沉重地落在神像腳下。
郁儀走上前,他看了一眼神像,旋即取出乾坤囊,将黑蛟收進去。
大戰告一段落,長離連忙跑上去,圍着郁儀轉圈圈:“師尊你受傷沒?那畜生有沒有傷着你?”
郁儀微微笑着拍了拍長離的腦袋:“放心吧,沒受傷。”
談韶和曹空上前,談韶望了一眼那神像,道:“黑蛟被收服前一直望着這神像,不知這神像有什麼端倪沒有。”
“想來是沒有,”郁儀道,“這是宣衡的神像。”
額,好吧。
談韶摸摸鼻尖,又道:“不知神君打算怎麼處置這黑蛟?”
“……我有些事需要它配合。”郁儀道。
“可不遠的村子已經被它屠盡了。”談韶冷靜道。
郁儀看向他的眼睛,聲無波瀾:“生殺予奪,我自會判斷,它犯下的罪孽,待一切塵埃落定,自然少不了它。”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曹空暗中拉了拉談韶的衣角。
談韶微微一笑:“那就恭送神君了。”
郁儀沒有過多去與他說,轉身帶着長離走了。
他們身影甫一消失,曹空便道:“接下來怎麼說?”
“去殿裡看看吧,”談韶道,“興許能帶回一些遺骸。”
二頭村裡,遍地鮮血卻不見屍首,若是黑蛟作祟,那屍體應當都在這海底宮殿裡。
于是二人折返回去。
這宮殿裡枯骨确實不少,但少有人骨。
談韶兩人看半天,也未見幾具人骨,多是海底生靈。
偶爾見到幾具人骨,還是沉澱了近幾百年的。
“會不會它把二頭村村民的遺骸藏起來了?”曹空說完自己都不信。
二頭村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小村莊,何德何能還讓黑蛟特地藏起來。
談韶舉着夜明珠照着牆壁,這牆壁上刻畫着淡淡的壁畫,仔細一看,是一個可以連讀起來的故事。
曹空湊過來:“這上面說的是什麼?”
“應當是黑蛟的生涯。”談韶淡聲道,“若我解讀沒錯,這黑蛟與天龍一族有些親緣,隻是它這一脈血脈太雜,它練功更是走火入魔,它被封印到南海,後來,應該是被人救了。”
談韶左右看着,道:“應該是宣衡。”
“所以它對宣衡忠心耿耿。”曹空也讀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