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談韶點點頭，“看來宣衡死後它就一直住在這。”

“但周邊漁村有惡獸襲擊也是近日才有的事。”曹空沉聲道。

兩人對視一眼，曹空喃喃道:“這麼一說不太像它做的。”

“也不一定，”談韶收起夜明珠，“但也确實疑點重重。”

曹空道:“還是要回去看看。”

兩人決定好，便動身回去。

出海以後，他們很快又發現了不對勁。

望着眼前的村子，裡面人來人往，談韶心中帶了一絲疑慮:“二頭村與黑海中間相隔了這麼一個村子，為什麼黑蛟會舍近求遠呢？”

“看來兇手确實另有其人。”

兩人快步穿過村子，街道上的孩童你追我趕，嘴巴裡唱着童謠。

“蛟龍嘯，漁民叫，過路不識燈下黑……”

談韶大腦一時閃過一道光，頓住腳步。

“怎麼了？”曹空問。

“你有沒有覺得，這首童謠在哪聽過?”他轉身，望着孩子們遠去的背影。

曹空想了想，道:“先前我們去的那個村子，孩子們就是這麼唱的。”

“蛟龍嘯，漁民叫，這前面倒是好理解，”談韶喃喃道，“隻是這過路不識燈下黑什麼意思？”

曹空面色凝重，似乎也察覺了不對勁:“燈下黑，眼前的往往容易被忽視。”

兩人心下一動，快步趕往二頭村。

重新回到二頭村，腐朽的氣味還是沒有消散。

談韶直奔村中央的廣場上，那個神秘的紋樣早已幹涸，更顯詭秘。

談韶蹲下來，手按向那紋樣中心。

曹空頗為緊張，正要說什麼，談韶便把手收回來，道:“這底下是空的。”

“?！”曹空化出劍來，在地面敲了敲，隔了片刻，底下傳來空曠古老的回響。

兩人對視一眼，曹空旋即拔劍往地面一劈。

轟的一聲，地面裂紋驟起，談韶一把抓過曹空，腳尖點地飛離這一片。

很快地面坍塌，湊近一看，底下黑黝黝一片，偶爾能聽到一點野獸般的低吼。

“看來這是個封印。”談韶微微喘氣。

否則他們第一次來這就應該聽到這聲音了。

“倒也是高巧，竟沒瞧出來有法力痕迹。”曹空收起劍，兩人縱身而下。

裡面很黑，很腥，談韶手指間變化出火焰，勉強照亮路來。

“那是什麼？”曹空碰了碰談韶肩膀，兩人順勢望去，隻見黑暗中林林立立地起來了很多影子，像是人影。

卻又發着野獸的低吼。

談韶覺得眼熟，不等他細想，已經有一道人影向他們嘶吼而來。

曹空一劍飛過，将那人擊飛，談韶順勢将手中的火焰聚攏成一個火球，向那一片人影扔過去。

刺眼的火焰劃破黑暗，青筋暴起的傀儡人流着涎水，尖叫着，搖搖晃晃地向他們逼近。

談韶瞳孔驟縮，他想起了成明。

“這是什麼？”曹空驚駭不已。

談韶喃喃道:“這就是村民。”

這确實是村民，這裡的傀儡想來還沒修煉好，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都有，行動力緩慢，還靈力低下。

與不劫城裡他遇到的傀儡簡直不能相提并論。

不劫城……

不錯了，除了不劫城，他确實想不起來還有誰了。

談韶眸色微冷，道:“這些傀儡想來還未修煉好，看看有沒有生還者。”

成明當時雖然被煉成傀儡，卻還能有一絲意識，不知這些傀儡，有沒有被救的可能了。

“好。”

兩人飛身而上，傀儡見不得光，方才因為火球的緣故已經趴倒一片了，談韶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他們的手臂，手指才搭在他們腕上，談韶便不由得呼吸一滞，他擡眼看向曹空。

曹空臉色也不好，看來都是一樣的情況。

談韶不信邪，抓起一個孩子的手腕，還是沒有脈搏……

談韶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整個村子的人，全死了。

望着年幼的，還在嘶吼的孩子，談韶心頭湧起一股難言的憤怒。

九方頌已經走火入魔了，他的痛苦怎能讓蒼生為之付出代價?！

江尋……

談韶很想看看江尋，想看看江尋的眼睛，想讓江尋親口告訴他，他不是這種人。

他和他的哥哥不是一種人。

談韶掙紮起身，他走到洞口，曹空走到他身邊，低聲問:“是不劫城吧？”

“……嗯。”

曹空望着他，道:“你覺得這種事與江尋有多少幹系?”

“毫無幹系。”談韶道。

見他如此笃定，曹空欲言又止，千言萬語隻化作落在談韶肩膀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