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韶兩人動作很快,基本沒有準備什麼東西,出了宮門,直奔殷鹿城。
殷鹿城離宮門并不是很遠,禦劍快的半日也就到了。
因為提前傳信給老爹了,等他們到了不名樓,老爹已經坐在樓中視角最好的位子上喝起了酒。
他旁邊坐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分外妖娆。
兩人走過去,那女子先看過來了,起身來摟他們。
“呀,兩位公子哥兒這是要吃酒還是喝茶啊?”她一手攬一個。
“好了,花娘,”曹空拍了她的胳膊一巴掌,“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害臊……”
一瞬間花娘爆發了:“呦你個小兔崽子,這麼久沒見着嘴巴又欠了是吧?老娘哪老了啊你倒是說說?”
花娘揪着曹空的耳朵不松手。
曹空連連求饒:“哎呦呦,我錯了我錯了……”
談韶則盤腿坐到老爹對面。
“你那毒有些難度,”老爹兩指推了一瓶藥過來,“我調制了一些壓制這毒的藥,至于解藥,這次捉了江尋,不怕拿不到。”
談韶拿過藥,打開封口就飲了下去。
“江尋腳程不會慢,今日日落前應該就能到。”
老爹淡聲道:“從收到你們信開始,就已經準備妥當了。”
這邊曹空和花娘也過來了。
“阿韶這毒得先解了,”花娘道,“你們到時候可别把人家逼急了。”
她瞪了老爹一眼:“尤其是你。”
談韶笑着拉過花娘的胳膊:“哎呀,不用這麼緊張嘛,區區小毒,您還不相信老爹嗎?”
花娘白了一眼:“就知道給他說話,他這人一碰到血羽就跟被吸了魂似的,眼裡隻有那玩意。”
老爹:……
但他吵不過花娘,隻好默默地拿着酒罐子喝酒。
談韶摸摸鼻尖,轉移話題:“哎,花娘,遊仙閣的姐姐們最近可好啊?”
“自然是好的很,都想着你回去做花魁呢。”
遊仙閣是花娘辦的一個賣藝不賣身的青樓。
打着青樓的名号,實則是半妝的女刺客聚集地。
談韶小時候長得俊,經常被花娘帶回來當花魁養。
一聽花魁這話,曹空忍不住笑了:“您還就别說,談韶這模樣,在哪都男女老少通吃。”
談韶:……
江尋進城時,已經是近黃昏之時了。
街上人不是很多,三三兩兩地走着。
江尋看了四周一眼,最後決定進一家酒樓歇一晚。
剛一進摟,就有夥計甩着汗巾來問:“這位客官,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江尋道:“住店。”
“好嘞!”夥計樂呵呵地道,“您看二樓東邊的屋子可還行?”
江尋垂眸拿銀子,淡聲道:“都行。”
“那您現在要上去嗎?”
“嗯,晚點送碗素面上來。”說罷便上樓了。
“好嘞!”
夥計尖銳的的嗓音在身後響起,眼見着樓梯轉角處江尋的身影消失,那夥計轉身嘴角勾起笑。
江尋進門便把門窗鎖了,屋内應當剛被打掃過,空氣中流淌着淡淡的檀木香味,江尋走到燭台旁,點起了幾根蠟燭。
他把佩劍放在桌上,慢慢閉上眼睛打坐。
鼻尖檀木香味越來越重,他隐約感到不對,猛一睜眼,周遭一切都是黑的,唯一能看得清的隻是眼前離得近的劍。
江尋抓住劍柄,眉頭微蹙。
空中似乎有什麼響聲,江尋耳朵微動,劍瞬間出鞘,破空而來的矢箭斬落一地。
不等江尋歇半口氣,一條腿就橫掃而來,江尋出手格擋,來者來勢洶洶,一時不慎,江尋胸口便中了一掌,連連向後退去,撞在牆上。
也就那一瞬間,一把彎刀抵在他喉前。
江尋目光一下子冷到極緻。
“江公子,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擇不動。”
來人的聲音低沉,似乎是做了點僞裝。
漸漸的江尋終于從黑暗中看到了來人的臉。
來人右臉帶了半面面具,擋了一大半,留在外面的嘴角微微勾起,帶了幾分得意。
江尋忽的就放了心。
右下角彼岸花,半妝。
“半妝。”江尋淡定地打量着。
“眼光不錯,”這半妝靠近了幾分,“以江公子的聰明才智應當不難猜出,我是來做什麼的吧?”
“無非為了血羽,”江尋冷冷道:“若我不給呢?”
那人低笑一下,道:“你不妨猜猜,這黑霧是什麼。”
江尋眼裡帶了幾分不不屑。
“這是混沌之毒,剩下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混沌……四大兇獸之一。
江尋眸色一凝。
江尋看了一眼周圍的黑霧,最後目光定格在眼前人身上,聲音帶了一絲譏諷:“怎麼,很得意嗎,談韶?”
談韶一愣,江尋也就抓住這一瞬,打落他的彎刀,另一隻手反接住彎刀,将談韶抵在牆上,刀鋒所在之處,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談韶被迫仰起脖子。
江尋手搭到他的面具上,手指稍用力,便把面具揭下來了。
談韶垂着眼,看着面具被江尋随意扔掉,擡眸直視江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嗎。”江尋右手持刀抵在談韶喉前,左手慢慢覆上他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