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潺潺地流着,屋内,秦霜煮着茶,對面坐着沈洛桐兩姐妹。
“所以,你還是懷疑歸年與懷衍。”
“師尊,我始終相信,沒有空穴來風的針對。”沈洛桐道。
秦霜沉默片刻,道:“此事你多注意,若是真有問題,你們便依宮規處理吧。”
“是。”
……
兩人剛走,江尋便來了。
“長老。”江尋行了禮,“不知找晚輩何事。”
秦霜做了一個坐的手勢,道:“昨日宮宴結束後,歸年一直沒來與我叙叙話,聽懷衍說,是宴上貪冷酒生了點小病,你替我去看看他。”
江尋頓了頓,問:“長老對談師弟很看重吧?”
秦霜擡眸微微笑了一下:“年紀大了,見不得小輩有什麼小災小病的。”
“那長老如何看待宮宴之事呢?”
秦霜翻開兩個杯子,一一滿上茶:“下次免了冷酒吧,貪杯傷身。”
江尋默了默,垂眸道:“晚輩明白了。”
“去看看吧。”秦霜微微笑道。
談韶隻覺得腦中混沌不堪,他努力動了動眼皮,隐約聽見附近有聲音在響,于是費力睜開眼,緩了緩強光的沖擊,慢慢支棱起身子。
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
“江師兄請回吧,阿韶剛吃了藥睡下,實在招待不來你。”
是曹空的聲音,聽聲音就感覺到他現在脾氣很不好。
江師兄……
莫不是江尋?
談韶眉頭一皺,他來做什麼。
很快江尋的聲音就傳過來了:“才是巳時,談師弟就又睡着了,想來這次真的受了風寒。”
談韶心下一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江尋知道些什麼。
曹空顯然态度愈發惡劣:“可不是?聽聞宮宴是師兄安排的,還希望師兄下回注意,并不是所有人都吃的慣冷酒。”
“吃不慣便不吃,誰難為他了?”江尋冷聲道。
曹空臉色暗了暗,正想開口,就聽身後門吱呀一聲響了。
“江師兄說的對,是我多事了。”談韶走了出來,隻是簡單地披了一件外衣。
“不過江師兄今日來看我,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啊。”
曹空走到他旁邊,一臉擔憂:“怎麼就穿這點?”
談韶無所謂地攏攏袖子:“沒事,不冷了。”
江尋目光在他身上流連片刻,道:“秦長老不放心,我替她來看看。”
談韶慢慢蕩開一個笑:“這樣啊,那還煩請師兄替我向師祖帶個好。”
“嗯。”
“人也見着了,江師兄還有事?”曹空冷冷道。
江尋不語,轉身便走了。
見他出門,談韶攥起拳在嘴邊輕咳了幾聲:“你說,江尋他可有起疑?”
“不會的,誰還沒生過病?”
談韶垂下眼睑,道:“你放才有些過激了。”
“誰教他這般欠收拾,”曹空一提到江尋就一臉不虞,“你都不知道你昨晚簡直快吓死我了。”
談韶低低地笑了:“瞧給你膽小的,吐幾口血而已,怎麼,沒見過血?”
曹空白了一眼他:“你就裝吧你。”
“好了,”談韶忽的正色道,“謝謝了。”
他醒來後能感覺到遺留在空氣中曹空的靈力。
想來他是耗費了不少靈力。
曹空撇撇嘴,道:“那還不趕快進去,還想坑我?”
由于沈洛桐的起疑,接下來的一個月,談韶和曹空可以說是表現的天衣無縫。
加上秦霜有意無意地護着,他們過得還算不錯。
三月時間到了,鏡水瑤宮也解封了。
“今日宮門解封,你們也憋了這麼久沒出去過,”秦霜輕聲道,“今晨我從宮主那要了份請願,你們今日便去還了這請願吧。”
鏡水瑤宮一直以來都有的規矩,就是接收民衆遞交的請願,派弟子去幫助其完成請願。
宮門封鎖三月,這三月來,請願也未曾斷過,不過還願人從這輩弟子變成宮中長老前輩。
“這請願我方才看過了,來自于人界邊陲之地,往生河附近,你們去了要萬分小心。”秦霜道。
往生河是人界與魔界的分界線,那裡治安較為混亂,人魔魚龍混雜,确實經常因兩界民衆不和而生出諸多事端。
“放心吧,師祖,我們會注意的。”曹空道。
秦霜将請願推到兩人面前,道:“此一去路途遙遠,等你們回來了,也就要開始選舉少宮主了。”
談韶打開請願,大緻浏覽一遍,聽聞選舉少宮主,擡眸:“是每一位首徒都必須參選嗎?”
“理論上是的,”秦霜道,“不過若人不願,怎麼也是選不上的。”
就好比沈洛桐。
她資質能力樣樣出衆,父親更是上一任宮主,隻是她不願意當這個宮主罷了。
談韶微微一笑:“晚輩明白了。”
少宮主選舉結束,這一輩的高階弟子也就可以出宮遊曆了。
這對談韶來說,是件頂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