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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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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雨果真下了很久才停。

雨後路滑,泥濘難行,加上身心俱疲,兩人都沒有連夜趕路的意思,索性留在墓園附近的民宿小住一晚。

第二天,付迦宜按生物鐘早醒,身旁的葉禧還在熟睡,眼睛腫成了核桃,額頭敷着冰涼貼。

付迦宜沒叫醒她,悄聲進洗手間洗漱,穿戴整齊,到樓下吃早餐。

日上三竿,等葉禧收拾完行頭,兩人準點出發,一路向東,中途路過幾個葡萄莊園,晌午抵達第戎。

城市最邊緣有條上了年代的舊巷口,裡面兩排平房。這附近住的都是常年為生活四處奔波的人,不分種族和國籍,鄰裡間不太熟悉,平時基本沒什麼來往。

到付家任職前,阿伊莎領葉禧住在這裡,最開始隻租賃,前些年攢了一部分積蓄,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将房子購置下來,也算有個真正屬于自己的歸宿。

花一下午時間整理遺物,又将房子裡裡外外清掃一遍,天色将暗,付迦宜留在屋裡繼續收拾廚房,葉禧去街區買菜,回來做了兩份雞肉夾馍和法式洋蔥湯。

食材不算新鮮,付迦宜平時養尊處優,但對吃沒太大講究,多少也能入口。

飯後,葉禧從整理箱翻出一本舊相冊,扯兩把褪了漆的藤編椅,和付迦宜坐在門口消食。

相冊裡是母女倆的合照,薄薄兩頁,實際沒幾張。翻到一半,想起昨天下葬的場景,葉禧抱着相冊,眼眶瞬間紅了,“小宜,你是不是也很難過?”

“的确很難過。”

“……那你是怎麼忍住不哭的。”

付迦宜安慰她:“阿伊莎臨走前反複叮囑過,讓我們一定不要為了她的離世傷心。她不想看到我們這樣。”

葉禧擡起手,一股腦擦掉眼淚,不忍再提這些。

付迦宜往遠眺,石屋盤梯頂端懸着兩個紅燈籠,繡面用毛筆題了漢字,字迹斑駁,像是挂在那兒很多年了。

她随便換了個輕松點的話題:“隔壁鄰居是中國人嗎?”

葉禧點了點頭,回憶道:“好像是對母子,從北京來的。我隻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他們,聽說這家母親已經去世快兩年了,這房子一直空到現在,兒子沒再回來過。”

簡單聊了兩句,付迦宜沒太放在心上,拿過相冊,用手擦掉上面的灰塵。

晚上風大,吹得嗓子發癢,她忍不住輕咳兩聲,胸悶氣短,好一會才緩過來。

付迦宜小時候生過重病,在床上躺了半年,術後抵抗力極差,隔三差五要請家庭醫生上門體檢。

去年年初複查,身體幾項指标異常,父親付晟華讓她休學在家将養,延期一年會考。同齡人和葉禧一樣,已經順利升到大一,隻有她成了例外,至今還在原地徘徊。

這些年類似的事隻多不少,司空見慣,倒也沒什麼新鮮的。

氣溫越來越低,不日又要下雨,葉禧把椅子放到原位,讓付迦宜先進屋,自己去收曬在陽台的被褥。

這邊條件實在有限,水箱老化,花灑時好時壞,衛生間的牆磚開裂。

付迦宜沒沖澡,用濕毛巾簡單擦拭一遍身體,換了件長袖睡衣,就溫水吞一粒褪黑素,靠在床頭看書。

葉禧在一旁收拾行李,拿出箱子裡的黑色雨傘,又去裝别的東西。

看到這把傘,付迦宜翻書的動作頓了下,記起昨晚,腦子裡浮現出男人那張叫人過目不忘的臉。

當時寥寥兩句對話結束,她道了聲謝,禮貌問他貴姓。

“程。”他微挑着眉,語速刻意放緩,補充一句,“禾加呈的組合字。”

她輕聲說:“程先生把傘借給了我,自己不會淋雨嗎?”

“我不着急走,可以慢慢等。”

她其實很想問他要個聯系方式,日後找機會把東西物歸原主。

但他好像完全沒有要她還的意思。

他提醒道:“早點回去,這裡晚上不适合久留。”

“……我等朋友出來就離開。”

她講話時,他始終在看她,目光沉靜,深不可測,像隔一層暗礁的湖底。

大概是眼型的原因,狹長,眼皮很薄,目光有點漠然,偏予人一種恰到好處的深情。

外面風越來越大,刮得窗框吱吖作響,把房間營造得像荒郊。

付迦宜回過神,“啪”的合上書,掀開被子,平躺在床上,盯着棚頂光線微弱的吊燈。

她隻知道他姓程,對其他一無所知。

到底是萍水相逢,露水際會。

他們應該不會再見了。

-

周五,兩人提前回到巴黎。

葉禧請了小半月假,學校那邊落下一攤事,沒時間休息,直接去了教學樓。

付迦宜送她到校門口,瞧着時間還早,叫司機沿塞納河左岸饒了會路,趕在晚餐前回家。

七區的文化公館,19世紀建的一處私宅,大概三十幾年前,付家搬到這,這些年穩紮穩打,日益鼎盛,在排外的白人圈裡站穩了腳跟。

付家曾祖一代曾是廣東茶商,在北京做茶生意,後舉家外遷到東南亞。到了付迦宜爺爺這輩移民法國,靠進出口貿易和茶葉生意起家,現如今涉獵較廣,主文化投資和房地産開發。

付迎昌身兼要職,最近幾年越來越忙,每周五仍會回來陪付晟華,幾乎雷打不動。

今天不知什麼原因,晚飯沒吃,早早離開了。

茶幾上放着一份對半折疊的報紙,最中間的标題加粗了字體,一長串發文,内容跟參選有關。

付迦宜經過客廳,掃了眼已經放涼的茶杯,回房換身衣服,到二樓見付晟華。

書房的門敞開一條縫隙,檀香燒出的白煙飄到走廊。

香爐裡的線香已經燃到三分之二,付晟華一身暗紋唐裝,頭發花白,雙手合十,虔心禮佛。

聽到腳步聲,不看聲源方向,對着觀音像緩緩道出一句:“回來了。”

付迦宜輕輕應了聲,走到屏風另一側,拿起火柴,在遺相前點了三炷香。

相片裡的女人一襲堇色青花長裙,眉眼精緻,氣質清淩。

付迦宜有七八分像她,實際上對她并不熟悉。

付晟華将摘下的奇楠手钏纏在掌心,問道:“這幾日在外面過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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