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沒關系？我是從見到她後才出現這種情況的。”

“是，我非常确信。她在我夢裡出現的時候是有意識的活人，不是簡單的自我臆想。”

“……因為她的行動完全是另一套邏輯，隻是我的幻想的話，是不會這麼難以預料的。”

佐久早冷靜地闡述着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而對面的醫生隻是一會擡頭望電腦屏幕，一會兒低頭書寫什麼，這讓他不禁蹙眉。

心理醫生：“您是說，一個月前遇到這名彩女士後，才出現這些情況的對嗎？”

佐久早鄭重地點頭。

心理醫生：“除此之外呢，你們之間還有什麼聯系嗎？除了高中校友外，您還在生活中其他地方和她有過接觸嗎？”

佐久早一時無言思忖，半晌後才想起補充：“我的一個同事經人介紹，在和她約會……不過他們并沒有真的在約會，隻是普通的有交集而已。”

佐久早不想事情變更複雜，重點強調了“普通”二字。

醫生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繼續問：“那之後同事和您的關系有發生變化嗎？或者說，那位同事和她的關系有給您帶來壓力嗎？”

這個問題毋庸置疑，彩頻頻出現在他的生活，陰魂不散，無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佐久早再次鄭重點頭，“我确實有因為這些想過聯系她，也因為這個和同事的接觸更頻繁了……但還沒見到她本人，就開始失眠……”

醫生在診斷單上寫下「鐘情妄想」*。

醫生又問了幾個問題，佐久早起初并未察覺不對，過了會才後知後覺，皺着眉頭說：“那并不是幻覺，請您相信我。”

醫生面帶微笑颔首，坐直身子，态度溫和道：“佐久早先生，您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過度緊繃的精神壓力，也會導緻精神敏感，睡眠異常，自知力*不全的情況……”

“我不是因為壓力大才做夢夢到這些的。”佐久早打斷他，對于診斷者現在還沒有搞清因果關系感到一絲煩躁，“是這些奇怪的東西讓我睡不好，我的精神狀态一直很穩定。”

“還有，這些内容不是我的臆想，也不是我做夢的内容。”佐久早咬着字句，黑茶瞳孔裡浮現出一種撼人的神色，“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第一次她在屋檐下躲雨，我被她甩了一身水，這個時候我還不能幹涉具體發生的事。第二次在體育館，我已經能自如行動了，甚至還和她發生了本不屬于「過往」的對話。而這一切都是能對照現實的，我查到了她的過往經曆，高二那年吹奏樂大會她們沒有得獎。”

“如果這些都是幻想，那怎麼解釋我在夢裡得知了我本來不知曉的事實真相？”

醫生面帶微笑點頭，在診單上補充寫下「偏執狀态」。

最後又和他閑聊了幾句，整體上很輕松的氛圍，佐久早悄悄松了口氣，站在走廊外等候，十幾分鐘後他拿到了診斷單，上面門診診斷一欄「精神分裂」的四個大字分外刺眼。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說，你完全被人家當成精神病了啊？！”

古森坐在暖爐的對面，笑到仰面朝天。

佐久早四肢都縮在被爐裡，眼神裡寫着「生無可戀」。

古森用拳頭擋住咧開的嘴，憋着不發笑，緩了好久才拿起紙質的診斷單仔細看。看了一會兒他說：“醫囑你要照做嗎？”醫生為他開具了兩種藥物，看名字也能猜到是專業的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

果然，佐久早沉穩地搖了搖頭，那張臉因為近來失眠的折磨顯得有些蒼白，但眼神依然平靜又堅毅，“這些藥隻用來治療精神疾病的，它們并不能讓我身上的異狀消失。”

古森停頓了下，“要不要服用一些安眠藥試試呢？”有關精神狀況的診斷并不屬實，但失眠的困擾卻确切存在着。

佐久早沒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