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森這會兒倏地笑了下,露出小巧的虎牙,“那,隻有那個辦法值得嘗試一下了!”
兩天後的佐久早來到東京,他提前給彩發了短信,不知為何對方沒有回複。考慮到彩的性格并非是不回信息的人,這中間一定有不可預料的因素在阻擋着,佐久早選擇直接來到打聽到的她上班的辦公樓樓下。
他坐在咖啡店裡,點了一杯很少嘗試過的,經由店員推薦的「馥芮白」,咖啡的熱氣化作白煙上升,佐久早凝視霧氣消散的尾端。
情況已經不能更壞了。
這樣思索着的佐久早,手指移到那個名字上,停頓了一下,撥了出去。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滴!!”
好像經曆了一個漫長的世紀,電子音跳動的那一刻佐久早握緊了右膝上的拳頭,傳來的回答卻是:“您撥打的用戶已不在服務區……”
佐久早握緊了手機機身,拎包,起身,離開咖啡館,徑直上樓來到彩工作的報社。
“佐久早選手??!你怎麼會來這裡?”
這家報社是業内很有名的一家報社,發行的體育雜志一直兼具着口碑權威和銷量,從業人員會認出他也不稀奇。
佐久早維持着平穩的情緒:“我找彩心音小姐,請問她在這裡嗎?”
前台眼裡閃過驚愕,不動聲色地說:“哎呀你來得不巧,彩前些日子去國外出差了,至少要一個月才會回來。”
佐久早愣了下,有條不紊地取出電話号碼和郵箱地址同前台核對,得到的結果是的确是彩的聯系方式不錯,宮侑并沒有小氣到在這方面耍性子。
佐久早試着再撥了下電話,又拜托前台小姐用公司号打給她,依舊無法接通。
佐久早攥着手機下樓,冬天的冷風吹在臉上,幹燥又刺痛。
他腦子有些發熱,破天荒的,生出了一些說得上是罕見的情緒出來。
「不應該針對彩的……」佐久早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這隻是意外不是嗎?意外地在下雨天便利店遇見了高中同學,意外地在夢裡面反複見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意外的被這些夢弄得狼狽不堪……」
佐久早的後牙槽發緊,他緊鎖的眉頭始終不能舒展,惡狠狠地勸誡自己,「沒錯,這些都是意外。彩也隻是碰巧撞上了。這隻是偶然而已,又不是她對他做了什麼。如果現在責怪她,就好像牽連無辜之人的弱者似的。這該死的彩……該死的彩!!自從遇見了她,他就一路低走遇到了這麼多煩人棘手的事。覺也睡不好,打球也被影響了,要說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連神也不會答應吧!」
如果可以,佐久早想掐死她!順便掐死那個一個月前送她去車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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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抱着「還能更差勁嗎」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佐久早幹脆利落地上了床,沒有再舉行一些愚蠢的「五步控夢法」*之類的儀式。
或許是天上的神明聆聽到了他的祈禱,他難得地擁有了一晚安詳的睡眠,沒有煩擾,沒有折磨……仿佛所有困擾他的先前都長着翅膀飛走了。
佐久早起床時,整個人仍然籠罩在那股暖洋洋的舒适裡,以至于他憑借肌肉記憶走到洗漱間時才發現不對勁。
尚未抽條的骨架,熟悉又有些年代感的小熊睡衣,略長的卷發,還有那張國中時期青澀的臉孔。
等等…國中?……他眼花了嗎?
大概半個小時後,佐久早吃完早飯,在他媽媽一臉和藹笑意的囑托下背着書包離開家,那張死魚臉已經興不起一絲風浪。
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情況變得更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