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城堡冷飕飕的,但金妮不在乎。她一心隻想把畫闆從馬爾福那裡拿回來。他也許會把看到的東西告訴别人,但沒人會相信他的,除非他有證據。那她就有麻煩了。
她飛也似地來到地牢,在她這些年來幾乎見過所有斯萊特林的走廊裡停了下來。她不知道他們的公共休息室入口到底在哪,就算她知道,她也不知道口令。金妮幾乎要哭了,但她忍住了。還沒到宵禁。最有可能的是有人會過來,她可以跟着他們進去。
“我還想什麼時候會看到你。”
德拉科·馬爾福的聲音穿透了地牢裡冰冷的黑暗。
“它在哪?”她轉過身,憤怒地問道。“還給我。”
“在我的房間裡,”他對她說,慢慢地從陰影中走出來。“你為什麼這麼不高興?裡面的内容都很好。”
“我知道,”她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但那是我的。你沒有權利——”
“做什麼?看我自己的畫?”
她大聲吸了口氣。“它在哪,馬爾福?”
“我和你說了,在我的房間裡。如果你想要它,去拿吧。”
“好吧。”金妮覺得自己要崩潰了。“你的房間在哪?”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她真想對他尖叫。“這邊。”他點點頭,從她身邊走過,穿過地牢狹長的走廊,一直走到盡頭。
他說口令時,她甚至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石頭滑開,露出一個幾乎散發着綠光的大房間。
“我們在湖底,”注意到她觀察房間的表情,他漫不經心地說。“會有很有趣的光線。”
“我隻是想要我的素描本。”她說,極力不讓聲音中流露出絕望。
“我看完了,”他對她說,繼續走向公共休息室左邊的一道狹窄走廊。“一切都好極了。我隻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畫我。裡面的其他人似乎都是你……親密的人。”
如果金妮能蜷縮成球、尴尬而死,她會的,但她不打算在馬爾福面前這麼做。“上周下雪的時候,我看見你在鐘樓上。隻是一幕很有趣的畫面。”她希望自己的語氣很随意,而不是像忏悔。
馬爾福用魔杖敲了敲一扇高高的木門,它為他們打開了。
“你為什麼有自己的房間?”金妮突然皺眉問道。
“因為我們今年沒有男學生會主席;我們人數不足。”
“所以你就占用了這個房間?”
他厚顔無恥地點點頭。“沒理由浪費它。”
他扶着門,金妮不情不願地走了進去,他把門關上時,她真希望她記得帶上魔杖。
她的畫闆攤開放在他的床上,離床邊有一段距離,金妮必須要碰到他的床才能夠到它。當她走上前時,她意識到打開的那頁是她的一張自畫像。她那時很生氣,從她用在頭發上的深紅色甚至是眼睛的金棕色都能看得出來。盡管畫得很好,但金妮一直不确定它是不是一幅好的自畫像。紙上的那個人美極了,金妮總是懷疑自己不好看。
“那張是我最喜歡的,”馬爾福平靜地對她說。“呃,也許是我第二喜歡的。”
她用盡全力克制自己,才沒有滿臉通紅。她不必問他最喜歡的是哪張。他嘴角的假笑又回來了,她知道是她決定嘗試裸體那天給自己畫的素描。畫中沒什麼可看的,但很明顯是她,她很明顯是裸體的。想到德拉科·馬爾福知道她的胸部什麼樣,她就覺得難受。
“太好了。”她冷冷地說,飛快地去床上拿她的素描本。金妮猛地将它合上,站直了身體。“别碰我的東西。”
“你在我身後畫了我的星座。”
她茫然地看着他,然後突然明白了。她在馬爾福後面畫的星星是天龍座。“是的,它很适合。”
馬爾福沒有說話,她穿過他小小的房間,握住了門把手。它沒有開。
“該死,馬爾福,”她轉身對他說,遊戲結束了。“讓我出去。”
一刹那間,金妮以為看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但在她想清楚之前,他懶散地擡起魔杖,門打開了。金妮跳着往後退去,才沒有被撞到,她皺眉回頭看了一眼,離開了他的房間。她回到他們的公休息室,站在那裡檢查她的畫是否全部完好無損。
馬爾福說的那張自畫像不見了。
金妮沖回了他的房間。
門開着,她走進去時,他仍然靠在牆上,立刻朝她看了過來,好像他一直在等她。“還給我。”
“我試着和你談論它,”他對她說,聲音平靜得令人惱火,“但你走了。”
“沒什麼好談的,”她生氣地說。“還,給,我。馬上!”
他緩慢地搖了搖頭,驚訝地挑起眉毛。“我想要它。”
“不行!不能給你。那是私人的,不是哪個人都能看的。”
他懶洋洋地揚起淺色眉毛,目光打量着她。“我不是哪個人。我是德拉科·馬爾福。”
“它不是給你看的。”她感到絕望又不自在。
“我會買下它。”
“它是非賣品!”
“你想賣多少錢?”
“你在開玩笑吧,”金妮對他輕聲說。“多少錢我也不會接受,我不會讓你毀了我。”
他搖了搖頭,金發微微飄動。“我不是要毀了你。”
“那你想要什麼?”
“那幅畫。”
“除了那個。”金妮說,盡可能地讓語氣強硬起來。
“想知道你為什麼畫裸體。想知道為什麼金妮·韋斯萊——格蘭芬多的寵兒——的素描本上有她同學的裸體畫。”
“我不是寵兒,”她氣惱地說。“那是哈利。”
“波特離開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可疑,好像在努力忍住笑聲。“所以現在是你了。”
“不是,但那不重要。如果我告訴你,你會還給我嗎?”
“也許吧。”
“你保證。”
“如果你回答我的全部問題,我就把它還給你怎麼樣?”
“成交。”她立刻說道,覺得松了口氣。
“請坐,”他微笑着說。“我有很多問題。”她慢慢地坐在一把暗綠色高背椅上,看着馬爾福打開牆邊的櫃子。“給你。”他扔給她一個瓶子。
金妮看了看标簽,好奇他為什麼會愚蠢到在房間裡藏酒。他不知道他仍然受到監視嗎,特别是在去年發生的事情之後?“但不許問和哈利有關的問題。”她打開酒瓶,立即說道。
“你不覺得現在才讨價還價有點晚了嗎?你已經答應了。”他在她對面坐下,也打開了他自己的那瓶酒。
“好吧。”她憤憤地說,聲音變得單調機械。不等他開始提問,她就回答了似乎所有人都在想的問題。“是的,去年的學校簡直是人間地獄,但我還是選擇回來了。所有人都覺得因為哈利不在,對我來說一定更加可怕,所以今年我可以和他在一起了,我為什麼還要回來?我應該已經和他結婚,有了他的孩子,誰會在乎高級巫師等級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