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真的是這麼問你的嗎?”馬爾福溫和地說。
“但那就是我回來的原因。因為他不在這裡。我最好去他不在的地方。我需要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一次,如果我在這裡才能做到,那麼我會的。至少我是一個人了。”她靠在椅子裡,震驚地發現她說出了那些她極力隐藏了很久的事情,同時也為她把它們告訴了馬爾福而感到恐懼。
“我對奇迹男孩沒有興趣。隻有你,所以今天一定是你的幸運日。”
“哦,是的,”她翻着白眼說。“我能有多幸運?”金妮把腿收到身下,用長袍蓋住它們,試圖讓自己不要因為情緒的爆發而臉紅。
“你不用穿長袍,”他說,好像她剛才沒有把他當作她的私人日記。“我們不在課堂上。”
“這樣很好。”她簡潔地說。
“第一個問題,”他說,喝了一大口酒。“為什麼畫裸體?”
金妮看了看她的酒瓶,把它拿到嘴邊。“為什麼不畫裸體?”她反問。“人體是藝術。”
他緩慢地點着頭,好像在思考是否要相信她。“你不是和那兩個家夥約會過嗎?”
“是的。但我不是在和他們約會時畫的。我是去年畫的他們。”
“他們隻是為你擺姿勢?”
她點點頭,又喝了一口甘甜的液體。“那時我們需要一些東西……某種解脫。我需要我的畫。”
有那麼一瞬間,德拉科看起來很痛苦。“我想也是。”
“下一個問題。”她說,催促地對他揮了揮手,想快點結束。
“為什麼是他們?”他的語氣平淡而謹慎,但在她聽來也很不自然。
金妮懷疑地看着他,又喝了一口酒,讓液體溫暖全身。“因為我還能去請求誰?我和他們在一起很舒服。他們和我在一起很舒服。”她能在他臉上看出下一個問題,就清清楚楚地寫在他皺起的眉頭和抿緊的嘴唇上。讓她驚訝的不是那個問題,而是她能輕松地讀懂他,這讓她感到困擾。德拉科·馬爾福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專家。“繼續。問吧,”她裝作滿不在乎地對他說。“我知道你想問。”
他的目光慢慢地滑過她的身體,在她的腿上略作停頓,好像他知道她在長袍下面穿了什麼。“你請求他們是因為你和他們睡了?”
金妮忍不住笑了。“你知道,這與你無關。但我想要回我的畫,所以我會告訴你。不,我沒和他們任何一個人睡過。”她笑了起來,感覺有點犯傻和憤慨。“至于——”
“我沒打算問他,”馬爾福譏諷地說。“我也不想知道。”
“你想知道,”她對他說,将酒瓶裡的酒一飲而盡。“我能從你看我的眼神裡看出來。你也許想要我,但是當然,你絕對不想要哈利用過的。”但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馬爾福的眉毛高高揚起,看起來都讓人覺得疼了。“我根本不在乎波特。他活下來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隻是高興黑魔王死了。所以别再提起他的名字了。”他看着她。“因為你對他的感覺似乎和我一樣。也許你不應該喝得這麼快。”
“也許你不應該偷别人的東西。”她勉強說道,他的看法讓她感到驚訝。
“說得好,”他說,一抹真正的笑容從臉上一閃而過。“再來一瓶?”
“你想灌醉我嗎?”
“可能吧。這似乎是了解你最快也是最不危險的方法。”
“這不是了解彼此。這是審問。”她對他說,接過他遞過來的酒瓶。
馬爾福喝光第一瓶酒,又打開了一瓶。“你似乎不介意。”
“你為什麼想了解我?”金妮問,用手指摸着瓶口。她一直懷疑這隻是為了打探哈利的消息或者傷害她。“我想我們從來沒有真正地說過話。”
“我肯定我們嘲諷過對方一兩次。”
“我肯定,”金妮無意識地笑了起來。“但除了那個。别再回避我的問題了。”
“應該提問的人是我。”
“你很擅長這個。但我不會忘記的。所以回答吧。”
馬爾福盯着酒瓶看了很久,好像那是他見過的最令人着迷的東西,然後擡頭看向她。“我為什麼不想了解你?你現在是這個地方最有趣的人。”
如果金妮不清楚的話,她會把他臉上那種強烈的表情叫作欲望、誘惑甚至是壓抑的情感。但那是愛情小說裡才有的東西。德拉科·馬爾福肯定不會對她做出那種傻事。“是嗎?”金妮幾乎為自己的想法笑出聲來,她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覺得你才是你知道的最有趣的人呢。”
“哦,我是的,”他傲慢地回答。“但有時候了解另一個有趣的人也不錯。”
“你今年為什麼回來?”
“你為什麼回來?”他反問道。
“因為這是我的最後一個學年,”她平靜地告訴他。“但沒有多少斯萊特林回來重修最後一年。隻有你和其他幾個人。”
“我還能怎麼完成我的高級巫師等級考試?”
“家教;和其他斯萊特林一樣。”她現在能感覺到酒精的重量了,它影響了她的講話、思考甚至是動作。一切似乎都更加愉快,少了一點真實感。
“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不是因為這是你的最後一年。”他輕聲說。
她用力吞咽了一下,意識到她不再因為哈利而感到難過或憤怒了。隻是疲憊,也許還有愚蠢。但她肯定那些情緒會消散。“至少在這裡我媽媽不會天天盯着我,問我和……他怎麼樣了。反正我也想修完課程,但是,當我發現他不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會回來。在這裡,我不用一直躲着他。”她擡起頭,盯着他的眼睛。“我以為你不想談論他。”
“我不想。我想談論你。”
她挖苦地笑了一下,知道是酒精的緣故。“很不幸,你的問題的部分答案包括他。”
“那我們就不談那些了。”他平靜地說。
這還是第一次。盡管她不确定她該不該相信他,但知道有人對她和哈利的曆史不感興趣,還是讓她松了口氣。暑假的時候,無論她走到哪裡,好像每個人都想問他的事情。
“你的腿很漂亮,”他慢慢地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堅持把它們遮起來。你應該多穿裙子。”
她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她的長袍下半部分散開了。沒有漏出多少,但他的表情讓她臉紅。“不錯,馬爾福。”
“我的名字是德拉科。你随時可以使用它。”
他低沉的聲音讓她的臉更紅了,她拉起長袍,準備将它塞進她的小腿中間。他們的目光相遇了,在那一瞬間,她能看出她對德拉科·馬爾福一無所知。什麼都不知道。金妮繼續整理好長袍,僵硬地坐直身體,強迫自己不要來回扭動。“你,嗯,還有問題嗎?”
他注視着她,沒有回答,感覺好像過了很久,金妮不得不努力穩住心神。
她嘗試背誦魔藥原料,發現這樣不管用時,她又嘗試在心裡列出她所知道的關于魔法生物的一切,但也不管用。她又将酒瓶拿到唇邊,飛快地喝了一口。
金妮不喜歡他看她的眼神——着迷,好像他有一個秘密,也許知道一些她的事情,但他不打算說出來。他的金發幾乎擋住眼睛,讓人更難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金妮很想知道以前那個衣冠楚楚的他怎麼了。他不再穿那些那些可怕的黑色套裝(她猜他那麼穿是為了模仿他的父親),而是穿着牛仔褲(肯定貴得要命)和法爾茅斯獵鷹隊的汗衫,看起來幾乎像是一個普通人。幾乎。德拉科·馬爾福有着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膚和銀色的眼睛,她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普通。而且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她此刻坐在他的房間裡,因為想拿回她的畫而喝醉了。
“如果沒有,我該走了,”金妮終于打破了沉默,壁爐裡的木頭發出響亮的噼啪聲。“早就過宵禁了。”
“你會被抓住的,”他平靜地說。“費爾奇過節也不休息。”
她忍不住緊張地笑了起來。“我隻想要回我的畫闆,馬爾福。我的意思是,德拉科。”她緊張地喝光了酒,将酒瓶放在他們中間的桌子上,碰撞聲令她皺起了眉頭。
“好吧,”他生硬地說。“你可以拿到它。最後一個問題。”
“好,”她覺得松了口氣。“什麼?”
“你能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