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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憂傷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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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戰大約一個月後,人們已經開始虔誠地悄聲談論它了。哈利·波特站在霍格沃茨的大門外,悶悶不樂地望着遠方。他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上,立刻轉過身來,把金妮·韋斯萊按在了身後的牆上。她睜大同情的眼睛看着他,提出了無聲的疑問。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又轉過身去,繼續他那憂郁的凝視。

金妮看着他痛苦的臉龐,覺得很難受。戰争奪走了他太多東西,這不公平。她親眼目睹了他愛的人死去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知道他正飽受煎熬,她還是覺得受不了。他已經經曆了那麼多不幸,其他鳳凰社成員的死亡加重了他的内疚,這是不對的。

她慢慢走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腦袋裡全是哈利的事。在路上,她遇到了德拉科·馬爾福,他揚起眉毛,表情愉快地跟她打了招呼。

“一直在跟波特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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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對哈利的所有愛稱:疤頭、便壺、鍋頭、那個黏糊糊的蟾蜍、蠢貨……從他父親于戰争期間在阿茲卡班被害的幾天後,就沒怎麼使用過了。德拉科和他的母親來到鳳凰社,提供信息和他的魔杖在戰鬥中的使用權。他盡量不去理睬哈利,卻和鳳凰社成員聊得很開心,這讓他們有些不自在,因為他們本以為這位改頭換面的新罪犯會像西裡斯·布萊克一樣表現(其中包括很多自怨自艾、嘟哝和皺眉)。他和金妮聊天是最多的,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與他年齡相仿還和他說話的人。

他們的話題主要圍繞哲學和魁地奇。他對家養小精靈勞動的看法受到了極大挑戰,她更喜歡朗斯基假動作而不是特納扭轉,這是不可接受的。不過,他們達成了某種默契,形成了某種友誼。他們結成同盟主要是因為沒有其他人可以交談。羅恩對他嗤之以鼻,除了侮辱他以外,拒絕承認“白鼬”的存在。赫敏總是忙忙碌碌,對他露出同情的微笑,但沒空說話,而哈利隻要與他共處一室就會滿臉怒容;他甚至不會屈尊當面侮辱德拉科。三人組經常專注于他們共同的追求,不怎麼關注金妮,但赫敏也會對她露出同情的微笑,當她和德拉科說話時,哈利也會怒視着她。

他們被困在同一棟悲慘的房子裡,不知什麼時候,兩個人變得親密起來。沒有人知道是怎麼發生的,他們并不讨論這件事,就像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停戰協定,隻有确認的事情才會受到質疑。當三人組變得越來越不合群,隻會偶爾不贊成地瞪她,德拉科找到了讓金妮大笑的方法,她也找到了讓他質疑自己道德的方法。他們避開他人,努力訓練,最後一戰那晚,金妮得到了所有鳳凰社成員的認可,除了莫麗和羅恩·韋斯萊,他們憤怒地說,金妮太過年輕和單純,應付不了與惡毒的食死徒作戰所帶來的“巨大的心理壓力”。德拉科得到了他在霍格沃茨沒有折磨過的人的認可,還有赫敏,她為“他克服了可怕的家教,成為了一個值得了解的人”而感到驕傲。

當哈利·波特結束與黑巫師的戰鬥時,這場戰役和戰争取得了勝利。金妮被熱情的三人組拖去參加為期三天的慶祝活動。德拉科一直不知所蹤,他們再見面時已經回到了學校,他們那種奇怪的友誼的迹象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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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結束後,德拉科重新得到了他的斯萊特林夥伴們。在鳳凰社之外,大家普遍認為布雷斯·紮比尼、西奧多·諾特、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和潘西·帕金森不是壞人,盡管有幾個人有點令人反感。他們都得到允許,可以返回霍格沃茨,條件是不能做太鬼祟的事,以免讓敏感的學生們感到不安。這些人緊緊跟着德拉科,總是唯他馬首是瞻。低年級的斯萊特林們不敢如此公開地表達敬慕,但他經常精挑細選幾個跟在身邊。然而,今天他是獨自一人。這也許是戰後他們第一次單獨相處。她猜既然他以前的夥伴們回來了,他就不需要她的友誼了。金妮嚴肅地點點頭,說出了她和哈利聊天時的想法,試圖找回他們以前熟悉的感覺,把她對哈利精神健康的擔憂告訴他。

他沉默了一陣,眼裡突然閃過興奮的光芒。但金妮還沒看清,它就消失了,他無能為力地聳了聳肩。

“對不起,幫不了你。明天黑魔法防禦課上見。”他微微蹦跳着走開了。

戰争開始于德拉科的六年級期末,他、金妮和其他許多人被迫離開了學校。戰争持續了一年多,現在,許多人想完成學業,參加N.E.W.T.s考試,所以他們延遲讀了七年級。多虧赫敏和德拉科的舊筆記,金妮在戰争期間也沒有中斷學習(羅恩和哈利也借出了他們的筆記,但羅恩的字迹很糟糕,哈利因為那年要克服許多艱難險阻,所以筆記并不完整)。現在她和哈利、羅恩、赫敏一起上課,有時還有德拉科。自從戰争結束後,哈利就變了,上課時,他坐在羅恩和赫敏之間他那道無法穿透的屏障裡,金妮和她的朋友們坐在一起。直到今天,她才看到他眼中的痛苦。這讓她很震驚,她知道她必須做點什麼。以前哈利沮喪的時候,她會安慰他,她相信她還是能幫上忙的。她的朋友需要支持,她很願意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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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金妮發現她的時間完全被哈利和他的煩惱占據了。那天晚些時候,她找到他,逼他跟她說話。他們的進展十分驚人。她以為他會很抗拒,但他真的敞開了心扉。他會帶她去有求必應室,聊上幾個小時。金妮認真傾聽,她的心為他而哭泣。他這輩子經曆太多不幸了;她想分擔一些他的痛苦。哈利聊起了他和麻瓜在一起的童年,溫情地回憶起他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金妮感到毛骨悚然;他們讓他睡在壁櫥裡。他提起他與壁櫥裡的蜘蛛的關系,她不禁想起了羅恩。他或者其他人能經受住這樣的磨難嗎?她對此表示懷疑,但至少有一件事她是肯定的;哈利總是可以和她傾訴。她這樣對他說了,他對她露出的感激笑容立刻使她覺得心滿意足。他們上課時坐在一起,老師們對這對戰争小英雄露出了慈愛的微笑。

羅恩和赫敏旁觀着哈利和金妮;他們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赫敏認為這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最好的;這樣金妮會在這個小團體裡有一個真正的位置,她不能隻是聰明、紅發、擅長魁地奇。她還可以是哈利的女朋友,他們可以舉行雙重婚禮,住在相鄰的房子裡。赫敏高興,羅恩就高興,盡管這意味着金妮要談戀愛了,但他可以密切關注她。在戰争期間,有一段時間,他們三個看到她和馬爾福總是待在一起。哈利對這個話題尤為敏感,當德拉科回到他的斯萊特林夥伴身邊,金妮想起了她的格蘭芬多朋友時,他們都松了口氣。等到哈利向她傾訴他的種種痛苦時,他們知道她會永遠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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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人們發現德拉科呆呆地盯着湖水深處,他的斯萊特林夥伴們不在旁邊。他漫無目的地在走廊裡閑逛,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格蘭芬多桌上,金妮坐在哈利的旁邊,他熱烈地談論着塞德裡克·迪戈裡和西裡斯·布萊克死後,他所感受到的悲痛。

“我隻是希望我能讓他們活過來。”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但我做不到。”看他憤怒地戳着早餐,金妮喚不起一周前感覺到的那種憐憫了。哈利責怪自己是不對的,但他不願正視這一點。她發出同情的聲音,他對她笑了笑。“哦,金妮。隻有你理解我。可以和你聊天,我現在快樂多了。”

他的話讓她有點惡心。這個“讓哈利打起精神來”的計劃沒打算進展到這一步,他的熱誠令人感到不安。她掃視着大禮堂,想找點内容來回答。她的目光往往會飄向斯萊特林桌,但她那随意的目光并沒有找到她想要的。以前總是對她伸出援手的金發男人竟然不在。實際上,她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看到德拉科了。她很失望,還有些不安;就算他和朋友們在一起,也總是會對她露出笑容或點點頭。她想念這些,但她更想念和他的日常接觸。她傷心的時候,他總能逗她笑,即使他挖苦她,他的存在也能讓她精神振奮。在慶祝活動中沒有見到他之後,她确信他不想再和一群格蘭芬多待在一起了,但從他與她的所有互動來看,她願意相信他想重新和她成為朋友。

搜尋結束後,她對哈利露出虛情假意的甜美笑容,繼續吃脆玉米片,她不敢相信,她吃得這麼快是為了去上魔藥課。德拉科上魔藥課,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起身準備離開。

哈利像小狗一樣拉住她的手,她忍住了掙開的沖動。他們一起慢慢地走向魔藥課教室,這樣等他們到達時,斯内普就能露出殘忍的假笑,給他們兩個關禁閉。但斯内普克制住了自己,沒有對霍格沃茨可愛的新情侶假笑,而是從用各種方式懲罰他們中得到了極大樂趣,因為他們在一起看起來太開心了。

斯内普還把他們兩個分開了,冷冷地說他不希望他們讓彼此分心。哈利表情痛苦地看了金妮一眼,走到羅恩身邊坐下。讓所有人困惑且讓哈利惱火的是,金妮選擇坐在西莫·斐尼甘旁邊,而不是身為她“男朋友”的好朋友赫敏。

整堂課上,金妮忘記了哈利的煩惱,和西莫一起哈哈大笑。她瞥了一眼斯萊特林那邊,确認德拉科還活着,但他沒有轉過來,她也很好地忘記了早上的擔憂,因為西莫的魔藥爆炸了,他們身上沾滿了難聞的黏液。斯内普厭惡地讓他們去校醫院後,他們笑着離開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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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龐弗雷夫人趕出去後,西莫和金妮走向魔咒課教室,仍然因為他沒有魔藥天賦而發笑。三人組不上魔藥課,但赫敏有時會借金妮的課本,對她已經掌握的咒語露出得意的笑容。金妮度過了輕松愉快的上午,下午,她與科林·克裡維一起學習黑魔法防禦術,也十分輕松愉快。

因為他們決定不去大禮堂吃午飯,所以兩個人都沒有料到晚餐時等着他們的那一幕。他們走向格蘭芬多桌時,看到了被哈利用叉子指着的西莫。金妮把科林留在原地,好奇地走上前,避開了圍觀人群的注意。她走近一些,聽到了他們說的話。

“我不知道她怎麼了,哈利。我們沒做什麼錯事!”西莫抗議道。

“你不應該對我的女朋友做任何事。”哈利吼道,威脅地揮舞着叉子。

金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引起了周圍格蘭芬多學生的注意。

大家低聲議論起來,那些也在魔藥課上的人添油加醋地講起了救世主的女朋友一有機會就撲進西莫·斐尼甘懷裡的故事。

金妮沒怎麼聽這些流言蜚語,而是走出人群,來到西莫面前。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哈利。”

人群齊齊倒吸了一口氣,哈利呆呆地看着她。

“你是。”

金妮惱火地皺起眉頭。“我什麼時候同意了?”

赫敏趁機從顫抖的西莫身後走出來,後者仍然處于威脅之下(羅恩盡職盡責地接過了叉子)、

“說真的,哈利。你還沒約她出去?”

哈利一臉茫然,赫敏轉向金妮。“說真的。男孩們,嗯?”

赫敏意味深長地看了哈利一眼,抓住金妮的胳膊,拉着她離開了人群,令金妮更不高興的是,也離開了食物,她邊走邊不停地說着。

“……在全班面前對斯内普大發脾氣……又得到一次禁閉,那個傻瓜。”她轉向金妮,好像以為她會為哈利的行為辯解。見金妮沒有反應,她為哈利開解道。“當然,那個可憐的羔羊瘋狂地愛上你了。”

金妮張開嘴巴,好像要說話,但沒有發出聲音來。

“……如果你在答應哈利之前需要一些時間,我們完全理解。他在愛情方面有點遲鈍,但我相信他會改變想法的。我一直在研讀這方面的内容,我就是知道,一切都會順利的。你們兩個真是可愛的一對。羅恩和我為你們感到高興……”

金妮語無倫次地說:“羅恩對這事沒有異議?”

赫敏對金妮露出壞笑,臉難看地皺了起來。“這就是你午餐時避開哈利的原因?你在保護他不受羅恩的傷害?”

金妮的純真讓她笑出了眼淚。金妮恍然大悟,拉下了臉。所以科林最近表現得很奇怪,斯内普比平時還要讨厭。他們都以為她在和哈利·波特約會。如果……整個學校都這麼認為呢?德拉科也許……不……德拉科根本不在乎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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