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楚衡的吐息噴灑在他唇畔,“我知道你很溫柔,不會弄傷我。”
陳盡生閉着眼:“……不行。”
楚衡笑了一下,勾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腿上,聲音低低的:“你摸摸,滑不滑?”
手不聽使喚地動了下,陳盡生微怔,忍不住睜眼看去,卻看到了幾個明晃晃的鮮紅口子。他臉一沉,一把托着楚衡的腿根将人抱起來。
楚衡心說果然有用,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放到了沙發上。
“你幹什麼去?”他有些發懵,目光追着陳盡生的背影。
陳盡生一言不發,拿着一個小棕瓶和一包棉簽大步過來,将楚衡的小腿放到自己膝上,擰開小棕瓶拿棉簽沾了點棕色液體輕輕地塗到幾個紅口子上。
楚衡無語了片刻,都這種時候了,他居然在給自己塗碘酒。
他把腿挪開:“一點小傷,用不着。”
陳盡生按住他的腳腕不讓他動彈,楚衡掙動了幾下,沒掙開,放棄了。
“為什麼要刮?”
上完碘酒後,陳盡生才沉聲發問。
“禮尚往來喽。”楚衡罕見笑得有些狡黠,“我也不想紮到你脖子。”
陳盡生呼吸一滞,霍然轉頭看他,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楚衡卻已經收回腳起身走向床邊了,毫不避諱地脫掉浴袍套上睡衣,打了個哈欠對陳盡生道:“别忙活了,睡覺吧,明天再收拾。”
*
“……你明天就給我回來。”
何姳霜應了聲:“後天可以嗎?我明天晚上十點才拍完。”
“是嗎?”賈冼宜的聲音隔着電話也陰沉得似能滴水,“我看你是想和楚衡多相處一段時間吧?怎麼不說話?嗯?被我猜中心思了?”
何姳霜抿了抿唇:“不是的……”
“行了,我不想聽你廢話,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明天晚上我要見到你,不然——”賈冼宜冷冷地笑了一聲。
何姳霜條件反射般哆嗦了一下:“我知道了。”
第二天晚上她連劇組替她準備的殺青蛋糕都沒吃,換下戲服就飛回了另一個城市。到家已近淩晨兩點,屋子裡一片漆黑,何姳霜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按下開關,電燈卻沒亮起來。
她反複按了幾次,開關啪嗒啪嗒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不由自主讓人繃緊神經。何姳霜掏出手機,卻發現手機早已沒電關機了,隻好摸黑換了拖鞋,放輕動作摸索着前進。
大概走到客廳沙發的位置,何姳霜忽然聽見了一道壓抑得極輕的呼吸聲,她愣在原地,一股涼氣從腳底闆蹿了上來,緊接着頭皮上便傳來一股大力,幾乎要把整塊頭皮揪掉。
“啊!”
何姳霜痛喊出聲,雙手向頭頂摸索,很快抓住了一截粗壯的手腕,與此同時,她的身體被頭皮上傳來的大力猛地拽倒,整個人擦着地被拖向一邊,混亂之中不知道撞到了哪裡,隻覺得渾身上下都開始發疼。
屋子裡霹靂吧啦一頓響。何姳霜抽噎着,試圖用雙手掰開頭頂的那隻鐵腕。
“賈哥,賈哥……好痛……”
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那道呼吸聲不再被刻意壓抑,變得相當粗重。隻聽咣的一聲巨響,何姳霜感覺自己被拎起來,粗暴地甩到了一個柔軟的地方。
疼痛還停留在腦子裡,她幾乎不能動彈,低低地嗚咽起來,淚水奪眶而出。下一秒,房間大亮,伴随着一陣不堪的聲音,天花闆上、四面牆壁上,甚至連地闆上都出現了一張張放大的照片,在正對床的牆壁上還投影着一個視頻。
照片和視頻裡無一不是同一個女人,有些還出現了另一個男人,女人在男人身下婉轉承歡,表情迷離,刺激着何姳霜的每一寸神經。
她尖叫起來,聲音蓋過了另一種高昂暧昧的聲音。
“我錯了,我錯了,不要再放了,不要再放了!”
賈冼宜猙獰的臉龐出現在視野中,何姳霜看見他高高揚起的手,下一秒毫不留情地落在了自己臉上。
她發起抖,身體熟練地蜷縮起來,眼淚如決提的河水不斷打濕衣襟、枕套與被單。
“我錯了,我錯了……賈哥,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倒是貼心的很,親自給楚衡煲湯,”賈冼宜抓着她的頭發,逼她擡起臉,“我看你跟他聊得很開心嗎,啊?”
“不是的,”何姳霜顫着身體道,“我隻是想去賠罪,他知道了我們的事,我怕他說出去。”
“怕什麼?”賈冼宜獰笑着道,“他比你還賤,你怕這個幹什麼,我看你就是想找理由接近他。他很帥是不是,我告訴你,他就是個賣屁股的賤貨,對你可硬不起來。”
“不是的,不是的……”
“閉嘴!”賈冼宜怒甩了她一巴掌,松開手任由她脫力跌在床上,直起身解開皮帶,“這一點,我可比楚衡強多了。”
何姳霜搖着頭,驚懼地往後退去,但很快被抓着腳腕拖了回去。
衣物的撕裂聲響隔着紅木門傳到了遍地狼藉的客廳,不知過去多久,女人既歡愉又痛苦的聲音低下去,紅木門從裡打開,男人赤身裸體地走了出來。
卧室的天花闆和牆壁上還投影着照片,能看見女人失神地仰卧在床,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他走到書房,煩躁地踹了一下書桌,桌上精美的台燈頓時傾倒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是個未知來電。
在拒接後锲而不舍地再次打了過來。
“喂?”賈冼宜不耐煩地接起來。
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賈冼宜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愕。
半個小時後,
賈冼宜拿着濕毛巾回到卧室,何姳霜還躺在床上,姿勢似乎沒有動過。他坐到床邊,凝視着她光裸的身體,過了一會兒堪稱溫柔地為她擦拭起身體。
何姳霜不住戰栗,“我錯了,我錯了……你聽我解釋……”
“噓。”賈冼宜憐愛地看着她,擡手用食指輕輕勾起她眼角的淚滴,“我知道,都是楚衡的錯,是我錯怪你了。很疼吧?”
何姳霜像是沒有聽到,一個勁地說道:“我不見楚衡了,我不見楚衡了……青鬃的首映禮我也不去了……”
賈冼宜的食指滑過她紅腫的臉頰,來到她殷紅的唇上,輕輕按住:“沒關系,你可以去。”
“我不去,我不去了……”
“不,你要去。”賈冼宜微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