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楚衡已經隐婚多年甚至偷偷生子,剛剛打電話來的是他小孩!
大料啊,大料!
狗仔已經能想象到自己是如何憑借這一手消息名震狗仔圈,引起網絡上的軒然大波了。
楚衡:……
楚衡一言難盡地看着一會兒功夫就激動得漲紅了臉的狗仔,不由得再次示意了一下手裡的内存卡。
然而狗仔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楚衡的绯聞,壓根不在意内存卡裡那點“邊角料”。
楚衡見他一副昏了頭的模樣,頗為無語:“無憑無據,你能幹什麼?”
狗仔的春秋大夢頓時破滅,猶不服氣:“總有一天我能拍到。”
楚衡打量了他一會兒,忽而一笑:“要不要做個交易?”
……
半個月後,楚衡殺青。
他沒有參加劇組的殺青宴,第二天就自己一個人飛回了W市。
下飛機的時候是深夜,機場裡沒什麼人,楚衡裹着一件寬大的棒球服,口罩戴得嚴嚴實實,鴨舌帽帽檐壓得極低,沒有引起過多注意,因而順利出了機場攔到了一輛的士。
“和池山莊。”他坐上車,報了目的地。
車載電台随便連了某個深夜頻道,女主播有條不紊地講着故事,聽得人昏昏欲睡,然而司機的精神卻非常振奮,一直試圖和楚衡搭話,楚衡意興闌珊,随口回了幾句。
回完他就後悔了,司機是個話痨,遞個話茬就能一直喋喋不休地說下去。
楚衡閉上嘴,開始回複王烨龍幾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王烨龍:【去哪了?老丁說沒接到你。】
王烨龍:【你給孟輝放了三個月假?】
王烨龍:【?人呢?】
王烨龍:【你後天有個訪談,大後天要作為飛行嘉賓去錄一個綜藝,行程都已經确定了,你不會忘了吧?】
楚衡還真忘了。
他上輩子對金錢有執念,即便陳盡生留給他的财産足夠他一輩子不愁吃穿,他還是覺得不安,隻要一閑下來就渾身難受,因此隻要有合适的活都會接,電影電視綜藝訪談,基本無縫銜接,最忙的時候連覺都是在路上見縫插針睡的。
長達十年的時間,楚衡一直活躍在熒幕上。
當他坐擁的财富多到數不清時,他又開始追逐地位和權勢。到最後他确實成為了名利場上的佼佼者,但沒過一年,他死了。
死狀慘烈,被車撞得不成人樣。
什麼名啊利啊,錢啊權啊,都成了他身下那攤血泥,招來的隻有蒼蠅和看戲者。
現在楚衡再回想起那個階段,覺得自己沒有猝死都算幸運。
他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心口,慶幸自己還活着。
【W市】
【訪談和綜藝我會去】
【把我今年的行程都發我】
楚衡回了消息,敲這幾行字的功夫司機已經說到了自己當年是如何對現在的媳婦一見鐘情并展開猛烈追求的壯舉了。
楚衡随口嗯嗯啊啊地回了幾句,等到了目的地,付錢下車繞到後備箱拿行李箱一氣呵成,耳邊終于清淨了下來。
他拖着行李箱走到自家門前,習慣性輸完密碼後發現密碼鎖發出錯誤提示音才猛然想起半個月前自己讓陳盡生改了密碼,而之後半個月,他和陳盡生沒再聯系過。
也就是說,他現在進不去自個家。
初秋的淩晨還是很冷的,楚衡可不想大半夜杵在外面吹冷風,按了門鈴沒反應後便直接給陳盡生打了電話。
半分鐘後,二樓主卧的燈光亮了起來,楚衡剛放下手機,眼前的門就打開了,暖色的燈光霎時從玄關瀉出,在楚衡身上投下了分明的光影。
陳盡生穿着深藍絲綢睡衣,扣子系得一絲不苟,神情清醒,不像是被人擾了清夢。他的目光從楚衡身上快速掠過,而後往前邁了一步。
突然逼近的高大身影讓楚衡無所适從,他稍微往後仰了下身子,溫熱的氣息一瞬間近在咫尺,緊接着手背上粗糙而溫暖的觸感一瞬即逝。
陳盡生接過行李箱後就退回了玄關,他似乎不喜歡行李箱輪子在大理石磚上滾動的聲音,單手拎着箱子往室内走了幾步,察覺身後沒動靜後回頭看了過來。
“不進來嗎?”
楚衡回過神,擡腳走了進去。他關上門,換完拖鞋就發現陳盡生人不見了。行李箱被放在樓梯口,廚房傳來叮鈴哐啷的輕微聲響。
楚衡走到廚房,驚訝地發現陳盡生穿着件印有Holle Kitty的玫紅格子圍裙,正在熟練地起鍋下面。
他一時不知該先問哪個,杵在門口半天沒說話。
陳盡生看了他一眼,灑完手裡的幹面條後倒了一杯熱水過來,等楚衡接過後又走回鍋前,拿筷子慢慢攪着面。
楚衡雙手捂着玻璃杯,忽然放松下來,倚到門框上,問他:“你身上的圍裙哪來的?”
怪洋氣的。
“買菜送的。”
楚衡喝了口水,看着攏在暖黃燈光裡渾身散發着家庭煮夫氣息的陳盡生,忽然問:“陳老闆,有沒有興趣做我助理?”
這聲陳老闆加上後面的問句内容真是有夠陰陽怪氣的。
但楚衡發誓,他絕對沒有要陰陽怪氣的意思,他隻是叫慣了這個稱呼,一時難以改口。
好在當事人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頓了頓,然後問:“做你助理都要做什麼?”
“生活助理,負責我的衣食住行。”
楚衡想過了,每次和陳盡生扯上關系的功德點都來得莫名其妙,他要搞清楚出來源,最好經常和陳盡生待在一塊,可剛剛看了王烨龍發來的行程表,他的行程已經排到了明年初,估計要經常各地跑,思來想去也就隻有讓陳盡生做他生活助理的法子了。
他盡力誘導陳盡生答應:“包吃包住,月薪過萬,公費旅遊,怎麼樣?”
出乎意料的是,陳盡生答應得很幹脆。
“可以。”陳盡生微微低頭,關了竈火,“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去見我媽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