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都吃的飽腹感滿滿時蒼淩左顧右盼地始終不見貓的蹤影,碗筷都收拾幹淨秋水居門前悠悠停下一輛馬車,上面下來的人很是熟悉,正是馮陳玉,他今兒穿着常服,紅衣寬袖腰上别着玉璧,看上去很清爽。
蒼淩率先跟人打了招呼,對方見他臉上即刻勾出一抹笑,說:“下官看小侯爺不在府裡,盲猜是來這兒了,果然如此。”
蒼淩:“我過來取個東西,馮大人這是有事要商?”
馮陳玉悄掃了眼門裡,并沒有看到周祈遠身影,才道:“前些日忙着搬府沒能來看望,今兒晚上是百花節,夜街可熱鬧了,小侯爺可有時間一同賞花?”
蒼淩哪有理由說不去,答應道:“馮大人邀請哪有不去的理。”
馮陳玉謙和地笑了笑,說:“叫下官瑾瑛便可。”
蒼淩回屋跟餘土交代說要是看見貓将它抓起來,他有空回去接,餘土當然應下,離開前還是人道主義稍作提示,道:“小侯爺還是不要夜不歸宿。”蒼淩當耳旁風上了馬車。
當夜,因國喪沒過嫌少有故家子弟出來包房喝酒的,一眼望去所及之處盡是朵朵鮮花,來往女子小孩發髻都别着各樣花瓣。
馮陳玉在一家酒樓買了靠欄位子,裝扮比不了海食樓和鶴雲樓豪華,視野卻是極好,坐在裡邊能看到下面的車水馬龍煙火氣。
屁股還沒坐熱就見馮陳玉起身迎人,蒼淩目光緊随他過去,隻見一位鵝黃裙的女子往這邊趕來,她飛雲髻上别了一朵海棠襯得人白嫩靈動。
“見過蒼小侯爺。”作揖間蒼淩已經起身附一禮,馮陳玉介紹道:“家妹馮兮蘭,本來要與小侯爺提前說一聲,小妹偏不讓說,有些唐突了。”
蒼淩略懂女孩子心思,以之前的‘蒼淩’性子,當然不會私下與未出閣女子見面,即便有家人陪同。
“算不上唐突。”直呼其字有些太套近乎,“本就答應了馮兄的。”
馮兮蘭挨着馮陳玉坐,眼神卻直愣愣盯着蒼淩,久不與人親近蒼淩真是覺得面上火辣辣的,相親尴尬氣氛沒升騰前小厮就端上菜,菜品品貌都極好,花樣糕點雕得栩栩如生。
三個人默契地品嘗東西,中間馮陳玉去淨手,蒼淩本想着自己先主動說一句場面話,馮兮蘭先開了口,說:“每年百花節都有個摘花贈心儀之人習俗,兮蘭不知道小侯爺喜歡什麼花,所以隻摘了個玉蘭。”
女子從袖子裡将用絲巾包好的蘭花取出贈予,蒼淩見那完好的玉蘭花莫名想起思達紮娜,當時給他扔花來着,扔的也是玉蘭。
蒼淩小心接過,說:“能被姑娘喜歡是我的榮幸。隻是現下蒼淩實在是無心情愛,怕是要傷了姑娘的心。”
及時他相信日久生情,但問題是他可能都不能日久,既知如此又何必沾花惹草,從一開始說明白不是最好。
馮兮蘭眸光不減熾熱,說:“雖然小侯爺不記得何時與小女見過面,小女又何時喜歡上的您。但兮蘭不急于一時,哥哥說過萬事要看個緣法,既有緣何懼無分?”
小姑娘如此通透倒顯得蒼淩幼稚,但情場上他向來沒有先例,所以稱不上老手,淡聲道:“如此也很好。”
待馮陳玉回來吃完一桌,三人飯後下街消食,人擠人的地方蒼淩和馮陳玉自覺将馮兮蘭護在中間,邊上的商販都叫賣着,蒼淩盛情難卻買了個茉莉花冠,又在馮兮蘭的誇獎下馮陳玉也戴了一頂。
因為人比較多風都變熱,沒走多長蒼淩就覺得身上開始冒汗,眼看這條街要到拐彎處,蒼淩加快了步伐,拐角處人流少了很多,但并不知曉為何人少。
拐角處賣果汁的男人默默握住車把手往邊上推,背後正有一個披着麻袋一身灰土的人正死死盯着街道處,找準時機,袖中的匕首滑落,擠着人群一股蟒勁兒沖去。馮陳玉在外角落側着身視線最廣,注意到看出此人目光不善,看那人有動作手臂橫在二人前往後壓去!
終究是心有餘力,匕首劃在手臂上下一瞬目标明确捅向蒼淩,蒼淩已經是後仰姿勢,背後的人還不知前面狀況隻顧着往前擠人,他老老實實撞上刀口。
“你去死!”
蒼淩死死擰着他胳膊,終于在馮陳玉幫忙下将那人推開,匕首還插在他胸口下方幾寸地,血浸濕衣,馮兮蘭一手扶着他往後撤,馮陳玉畢竟不是練家子的抵不過拼死的刺客很快被踹到角落,站不起身。
蒼淩忍着痛推開馮兮蘭,徒手接住踢上來的一腳,那人一股牟勁兒抓肩膀撲上蒼淩想在他身上摸到匕首,蒼淩無力加疼痛視線開始模糊隻能跟人拼純蠻力,但顯然他是壓不過一個亡命之徒很快被按在地上,重力加大傷口又深了幾寸。
“蒼淩你為什麼還能活着!你去地獄找你老子團聚!你全家都該挫骨揚灰!”
如此惡毒的詛咒蒼淩一時間想不到還有誰恨毒了自己,蒼淩餘下的力都用來抓上邊人的人,在重影裡蒼淩依稀看見一張爬滿灰土的臉,尋到熟悉的五官,他瞬間睜大了眼縫,嘴裡囫囵念名:“秦傅元……”
“是不是沒想到我還活着!?在這京中有的是人要你下地府!”秦傅元擡膝蓋頂上蒼淩的肚子,在他吃痛弓腰間隙急速摸上匕首,不想手指沒攏緊猛覺後領被揪住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