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傅元被未知人士拽飛到人群中跌了。
馮兮蘭抽身過來将蒼淩從地上扶起,她一個閨閣女子哪兒經曆過這兇險場面,眼淚直打轉,“官兵來了!快救人呐!”她這邊将蒼淩交代給官兵又跑去找丢失的馮陳玉。
秦傅元被官兵擒拿嘴裡肮髒罵字沒有停止,聽的現場人都覺羞恥。
蒼淩從扶他人的臂彎下抽出一隻手握住胸口下匕首,刃尖從肉裡拔出,發出咀嚼生肉般令人頭皮發麻的細聲,他趔趔趄趄往前走去,扶他的官兵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冒然放手隻能緊随左右,這人要是死這兒他們這些守夜的都逃不了巡衛責任!
匕首還滴着血,蒼淩另一隻手捂住傷口,停在被抹布堵了嘴的秦傅元前,下一瞬将反握刀刃直直捅進秦傅元胸口,拿押犯人的官兵都冷不丁抽了口氣。
蒼淩下手用了有九成的力,自身傷口流出的血量跟着變多,他看着秦傅元臉上刷紫反而感覺傷口那處沒那麼疼了,突然揚唇笑了起來,最後是趕到的大夫強行将人拖走,用藥暫時止住傷口血匆匆擡上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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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突發事故百花街提前收尾,京兆伊府的人正備馬車,秦家的案尾早交由太子全權接手,秦傅元作為剩下唯一可能知内幕的人即刻需要将其交由東宮處置,隻是被蒼淩捅了一刀後人已經奄奄一息隻能備馬車連夜送到東宮。
郭頌剛整理好衣冠要騎馬送人就見路對口有馬蹄踐踏聲,“已是宵禁時間什麼人還敢半夜出來?”
馬車前的侍衛舉高手裡的燈籠照了照,嗫嚅:“淮王殿下……?”
聞聲郭頌下了馬心裡不免焦急,面上依舊是往日的親和笑容,說:“殿下何事前來?”
餘土牽好馬,周祈遠走到那馬車前撩起簾,裡面躺着半死不活的秦傅元,說:“郭大人這是準備将人送往墳場了嗎?”
郭頌小步靠近,說:“涉及秦家案件的人可不得送回太子殿下那兒處置。”
周祈遠将簾子放下,“敢當街刺殺靖北侯嫡子,那靖北侯的案子是大理寺負責,按大人的意思說這人是不是也該去趟大理寺?”
郭頌心裡咯噔一下,話雖如此,但秦傅元就吊着一口氣等大理寺審訊完再送往東宮黃花菜也該涼了,更何況太子與一個小王孰輕孰重?
“殿下,這靖北侯謀反是子虛烏有已被查清,秦家一衆可是實實在在的逆黨,此前沒找到主謀秦年瑾的屍體,誰知道他是不是死了,現下秦傅元在手若能問出實情也算是對天下子民的一個交代,陛下也能高枕無憂不是麼?”
話說到如此周密郭頌也是表明了态度,今日周祈遠就算是來強的他也得将秦傅元先送到東宮,慶幸的是周祈遠并沒有不滿的情緒而是歎了口氣繼而上馬離開。
蒼淩聽屋内的人聊着這事,章真桦連連歎息不過不是為蒼淩的傷口擔憂,而是認為周祈遠過于魯莽。
但在蒼淩看來這點小心思能猜個大概,也許是為探秦傅元死活也許是為在别人面前立下要與太子擡杠的‘不知天高地厚’人設,讓旁人放松芥蒂。
章真桦清洗掉手上的血紅,說:“好在秦傅元買不起貴的毒,下官已經清理完了小侯爺傷口裡的殘渣,性命之憂是沒有的,隻是日後會留疤。”
章真桦對蒼淩的身體治療得太有經驗了,即便蒼淩現在痿床上探不到呼吸他也堅定相信人會在半夜自動恢複,他有時候甚至真覺得那些鬼神之論有些出處的。
蒼淩謝過認為留不留疤不要緊,他掀開身上的毯子看了眼腰部。
青一塊紫一塊,突然覺得是挺影響美觀…
湯裡加了安神的藥劑,在睡夢中痛勁兒緩和很多所以蒼淩吃完就睡。
第二日夢裡聞得面湯味,蒼淩睜眼就瞧見床頭搬了個新桌,上面放着一碗面,裡頭還加了幾片牛肉,正冒熱氣兒。
桌子擺放就很照顧蒼淩這種傷号,他隻需要微側左身就能夠到上面的東西,而傷口在右下角不會牽動太深。
蒼淩實操上線,捏住筷子搗鼓翻面,找半天才抓到頭,原來是個長壽面。
“我喂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