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夜晚,微弱的月光散在江面,泛着淡淡的光澤,江面上很平靜,除了姜家的商船後面跟着幾隻小船外,就沒有其他的了,沒有人知道遠處的蘆葦叢晃動的厲害。
姜婉婧剛準備睡下,外面的雜亂聲就傳來了,聲音很大,姜婉婧暗道不好。
葉萩在門外有些急切的聲音響起:“小姐,有流民來劫船,奴婢進來給您更衣。”
姜婉婧快速的收拾好,打開船艙的窗戶,船外的水面上有七八隻小船,載滿了人,舉着火把。
流民們将栓有鐵鈎的繩子扔上船,固定後,幾波人一起上船,咚咚的聲響吵醒的更多的人,大家都在逃竄,也有少部分人和商船上的護衛一起與這些流民搏鬥。
葉萩進來前就已經帶來了幾個護衛,以免姜婉婧受傷,剩下的護衛去幫忙了。
姜婉婧吩咐門外的人進來,自己則坐在軟榻上。
“外面情況如何?”姜婉婧保持冷靜,神色嚴肅,沉着的開口,自己是姜家有話事權的人,如若自己都慌了,底下的人隻會更亂。
“回禀小姐,來人大概有一百人左右,我們這船大,來得人很多,我們加起來都沒有五十人,力量懸殊。”王奕回道。
外面厮殺的很厲害,這裡面定然不止有流民,估計還混進了土匪,趁着這時候混亂,官府不好抓人。
姜婉婧内心也起來些慌亂,抓着衣衫的手捏得發白,對方人多,将他們擊退恐怕要費些力氣隻能盡力拼殺,若是死傷太多,隻能棄船了。
“小姐,外面好像來了個人,是來幫我們的,已經将好些人擊下水了”外面又跑來一個護衛向姜婉婧禀報情況。
姜婉婧松了口氣,眉頭舒展,點了點頭,趕緊讓他回去幫忙了。
不知過了多久,姜婉婧才聽見外面的打鬥聲停息了。
姜婉婧這才松開了緊握的手,上面有些紅印,
姜婉婧的身體陡然松下來,身子有些不穩,隻能扶着葉萩的手走了出去。
等看清站在船頭身穿藏青色襕衫的人,心中微微一驚,姜婉婧沒想到在這還能遇上他。
半個時辰前。
“仲右,别在那賞月了,陪我說說話,這點月光都不夠我看書的。”坐在船艙中的白允承看着着坐在船頭的裴欽道。
裴欽盯着天上的皓月,陷入沉思,并未聽見白允承的話,不知怎的腦中就想起了那日在寺廟中的情形。
她的眼眸也如這皓月一般白的透亮,還有那輕顫的長而彎曲的睫羽。
姜婉婧呆愣的樣子莫名讓裴欽發笑,嘴角微微揚起。
此番進京,以後見上一面怕是難了,她估計會去找其他人吧,想到這,裴欽有些心煩。
便用手指彈了自己腦門一下,心道:“胡思亂想些什麼,她如何和你有什麼關系。”
裴欽強行壓下心中的念頭,本就是互不相幹的兩人。
突然,白允承的叫聲響起:“仲右,那邊好似有劫匪,我們先将船停在一旁,等那邊沒事了在過去。”
說完,白允承就要去船的另一頭找船夫,出門在外,最忌惹火上身,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幫不了什麼忙。
裴欽聽完,立馬起身,向前面的火光看去。
裴欽是行伍出身,遇到這種情況,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況且那邊人似乎有點多,也不知這艘船上的人夠不夠。
他必須得去看看。
“允承,我得去看看,我讓船夫給你放在岸邊,等結束了再去接你。”裴欽轉身對彎腰起身的白允承道。
“你去逞什麼英雄,你又不會武。”白允承焦急道,裴欽沒有在白允承面前動過武,再貧寒子弟讀書哪能将六藝都學完。
裴欽沒有再耽擱時間,放下白允承,就讓船夫就劃着船朝前面去了。
很快就靠近那艘大船,裴欽借助拱起的船艙成功上船,毫不畏懼的沖向敵人。
盡顯英勇氣概,裴欽身量高挑,雖長相清秀了些,但是每一拳都充滿力量,一招一式很有特點,身着通身襕衫也沒有成為阻礙,寬袖的飛舞反而給打鬥中的裴欽增添了英氣,更是一腳将人踢下船。
裴欽赤手空拳解決好些人,也給那些略顯頹勢的護衛們增加了鬥志,不過兩刻鐘的功夫就解決了大半的人,對面的人見今日這批人抵擋不過,也趕緊跳下船,快速離開了。
“小姐”侍衛們向姜婉婧行禮。
裴欽轉身,隻見姜婉婧穿着一身青色的襦裙站在不遠出,夜晚的微風讓裙擺飄起。裴欽眉毛上挑,心下有些吃驚,不過眼中沒有多餘的情緒,讓人看着很是清冷。
姜婉婧之前就判斷裴欽身上有功夫,今日倒是證實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姜婉婧向裴欽行禮,口吻輕柔道,“小女多謝裴公子幾日的義舉,小女和姜家都不勝感激。不知你在此可是也要去汴京?”
姜婉婧清甜的嗓音緩緩傳入的裴欽的耳朵裡,裴欽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裴欽來年定是要去汴京參加春闱的,時間緊迫,肯定不是遊玩,姜婉婧就這樣問出來了。
姜婉婧身後同行的人也異口同聲向裴欽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