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是我們家配不上和您講話呢,畢竟國内甜品大亨的獨生女應該有很多人巴結吧。”他離得更近了,駱央央都能感覺到言初的鼻息。
“但我們言家再怎麼說也算是在海城有頭有臉的人,您這種變臉速度也實在是将我的面臉在地上狠狠踩踏。”
“所以,您還是回吧,我們家迎不下您這尊大佛。”駱央央能清楚地看到言初的眼神滿是輕蔑,但她卻沒退後。
她能夠理解言初的做法,換做是她,昨天無視自己的人今天又突然找上門來她也會覺得莫名其妙。
但駱央央卻沒法解釋。她要怎麼才能夠說明,她的失憶不是假的。而恢複記憶則是因為看起來在現實生活中僅僅隻過了一天的她,其實又重新在2017年度過了半個年華。
但她沒法說,她會默默承受住這些話。
因為,這都是她應得的。
把頭壓低,駱央央任由那狂風暴雨砸進心裡。
“我就不送了,您請回吧。”送客令一箭飛來,駱央央蜷着手指從口袋掏出名片,“這是我的名片,希望言叔叔能聯系我。”
凜冽的寒風吹在臉上,駱央央将名片窩在門環上,準備過幾天再來言家一趟。
“阿初,誰敲的門啊?外面這麼冷,怎麼這麼久都不進來。”深沉的男聲傳來,駱央央朝聲音看去。
來人她認識,是那個她最想要道歉的人。
言知的叔父言書。
二人曾經見過。駱央央回憶着,她記得那次偶然碰面是在圖書館。
和言知相處的時間裡,少年提及過很多次叔父。所以駱央央知道他的職業是律師,也知道他平時忙的腳不沾地,因此家裡常年有個阿姨來照看他們。
關于這家的女主人,言知沒有過多介紹。隻是說嬸嬸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所以後來去追求夢想去了。
這麼多年沒見,言書卻沒什麼變化。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一看就是精英模樣,一身深色西裝更顯他精明強幹。
“言叔叔。”駱央央從言初身側鑽過,畢恭畢敬鞠了個躬。“我來晚了,對不起。”
“關于言知的事,我對不起您。”深深彎下背脊沒有擡起來,駱央央閉上眼睛。“說是因為失憶所以遲了七年才來道歉太過卑鄙,所以我絕不會奢求您原諒我。”
“我也絕對不會原諒我自己。”深吸一口氣,駱央央壓住哽咽。“關于因我而造成的言知的死亡,我沒有别的話來辯解,隻求您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
“我知道言家不缺錢,也知道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抵過我犯下的錯。但還是希望您有什麼需要的都盡管開口,我一定會為您做到的。”
“央央,你這麼說言叔叔可就要傷心了。”踏過青磚,男人走到她旁邊将她身子扶正,“阿知也會怪我的。”
“叔叔知道阿知發生事故的時候你在現場。那夜的雨那般大,你又是個小孩子,遇到這種事情當然會害怕。”他笑的一臉慈祥,“叔叔聽說了,後來你生了場大病,病好了之後就忘記了一些事情。”
“叔叔覺得那反而是件好事。你也知道的,阿知是個好孩子。你們兩人同桌兩年,關系又這麼好,忘記阿知對于來說或許也是他希望的。”
“他也不希望你一直沉溺在痛苦對不對。”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他更加不希望你認為是因為自己他才去世的。”
“所以,央央你絕對不要這麼想。”溫暖的熱意從四面八方圍繞過來,“說起來叔叔也要向你道歉,那段時間工作太忙所以一直沒有辦法去探望你。後來叔叔聽說你失去了部分記憶,害怕我的到來會讓你感到痛苦,所以便沒敢再去打擾你。這麼一來,也就錯過了看你的時機。”
“也就錯過了該交給你一些東西的時機。”男人笑的依舊,“央央,這些年阿知攢着要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你要不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