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邑江雨花傳 > 第92章 雁磐(一)

第92章 雁磐(一)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姬花青左手長刀揮出,呼延酬以槍杆一頭格住,左手攻勢阻滞,姬花青右手立時向前送出,呼延酬也即刻提起長槍另一頭,隻聽當的一聲,長劍劍尖剛好刺在槍刃上。

那藥鋪掌櫃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兩個人在自己的鋪子裡又是亮家夥又是動手的,正當他心内暗暗叫苦時,卻發現這兩人其實還有點道德,姬花青和呼延酬并沒有在藥鋪中久留,而是一路打到了藥鋪外。

藥鋪掌櫃松了一口氣,好家夥,那女的一手掄刀一手掄劍看上去就怪吓人了,而那男的手裡的長槍更是了不得,那男的便已生得很是人高馬大,而那槍比他還要高出不少,一旦掄開了,自己這間小小的鋪子可承受不起。

所幸這間藥鋪所在的位置比較偏,周圍沒什麼人經過,姬花青和呼延酬便直接在藥鋪外打了起來。

雨馀涼以及其他玄同教之人也從藥鋪中跟了出來,雨馀涼和覃七霄看着與呼延酬鬥在一處的姬花青,心裡都在想:“你還說别人看見人二話不說就上去打架嘞。”

然而除了想到這個,雨馀涼心内還被别的情緒所占據,刀光劍影槍花映在他瞳孔中,雨馀涼感到自己内心有一種隐隐的雀躍。

他知道姬花青會使刀,會使劍,卻沒想到她能将二者同時運使。

刀劍齊使,刀法劍法交織,絢爛無比又有條不紊,而呼延酬的長槍硬是将姬花青的每一招都擋了回去。這兩人的刀劍法與槍法至精至妙,相互碰撞下又激發出更多出人意料的招式。刀劍變幻、槍尖旋圜間,雨馀涼自出生到現在從未見過的高招巧式絡繹不絕,如流水般源源不斷傾瀉而出。

雨馀涼看得極是痛快,同時突然回過神,跟姬花青打架的那個人,是誰來着?

當當兩聲,呼延酬的槍杆擋下姬花青同時砍下的刀刃劍刃,這回姬花青的動作并未因此而阻滞,隻見她将手中刀劍順着呼延酬的槍杆滑動,瞬間擦出數點火星。眼見姬花青的刀刃就要削中呼延酬握槍的手指,而姬花青身随刀走,也已閃至呼延酬面前!

姬花青身在半空,呼延酬持槍在地上站定,姬花青和呼延酬四目相對,似乎同時回憶起了如煙往事。

春花爛漫,草長莺飛,暖陽微風下的雁磐山,前不久才經曆過一場流血事件。創教一百年後,玄同教從内部分裂,中護法康忱守不滿時任教主的各種做法,于是帶着教中支持自己的一衆人馬離開雁磐山總壇另起爐竈,之後更是帶人殺回雁磐山,除掉了原來的教主,自己成了玄同教的新一任教主。

這時的玄同教,有很多事等着要解決,而對前任教主手下之人的安排,則是其中尤其需要妥善處理的。

康忱守拖着一個約莫九、十歲的小男孩來到教中禁地七星樓中,在他們前方,一名男子背對他們而站,此刻聽見聲音,轉過身來。康忱守先對那男子抱拳行禮,随後道:“教主說得沒錯,奸細果然就在那群養馬的孩子中。”說着便将小男孩推到前面。

小男孩擡頭看向被康忱守稱作“教主”的那人,隻見後者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俊逸男子,看上去比康忱守要年輕。

那男子站在前方,男孩見他看着自己,那男子對男孩點頭道:“孩子,過來。”

在這種情形下,男孩作出了“最好乖乖聽話”的判斷,他看着那被稱為“教主”的男子,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等男孩走近,那男子蹲下身,對小男孩道:“你是聊氏派來的,是不是?”

男孩搖搖頭,十分自然地撒謊:“不是。”

那男子垂下眼,站起身來,向旁邊走出兩步,道:“聊正赟大量收留北地流民孩童,這些孩子經過殘酷的訓練後,便讓他們滲入到江湖上各個勢力中,好替聊氏遞送情報。聊氏這些小細作的工作不能出一點差錯,否則下場凄慘,要麼被他們潛伏的勢力處死,要麼被聊氏折磨至死。”

男孩聽那男子道出這些,身子以極細微的幅度顫了顫,不過他相信沒人察覺。

那男子說得一點不錯,男孩正是聊正赟派來潛入玄同教的間諜。他在玄同教潛伏了兩三年,并沒有人懷疑像他這樣的小孩子會有什麼特殊的身份,而如今玄同教權力更疊,從前的中護法殺了原來的教主,自己成了教主,男孩沒想到,玄同教一換了主人,自己的身份就被看了出來。

不過讓男孩感到奇怪的是,将自己帶來這裡的康忱守不已經是教主了嗎,為什麼會稱另一人為教主?在玄同教潛伏了這麼久,這七星樓他是第一次來,他也從沒見有其他人來過。

那男子回頭,看向男孩道:“聊正赟培養的這些小細作對聊氏盡心盡力,可為什麼呢?是因為被聊氏威逼恐吓,還是因為聊氏向這些孩子們許諾金錢地位還有自由作為回報獎勵?”

男孩聽那男子說到這,耳邊不由自主地回響起了自己之前在衡澤時聽到的話:“隻要你們做出了足夠的貢獻,就能在聊氏獲得更高的職位,到那時,你們每月都能領到一大筆薪俸,擁有自己的住處和下人。”

那男子的聲音将男孩拉回了現實,隻聽他道:“可這些孩子自己呢?他們有沒有自己想做的事?有沒有想要實現的理想?孩子,你的家是在北地什麼地方?你的家人呢?”

男孩的眼前忽然閃過一幅畫面,那是一片沙漠中的綠洲,綠洲中有集市,集市上各種各樣的貨物是大漠裡僅有的鮮豔色彩,除了這些之外,綠洲裡還有他和母親住的小屋。

可有一天,不知從哪來了一群人,那群人騎着馬大聲呼喝,來到他和母親所住的綠洲,見人就殺。

他被母親藏在家裡的地窖中,等外面的嘈雜散去,他費了好大的勁掀開蓋在地窖口上的闆子,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差點暈厥。

四周一片狼藉,屍橫遍地,似乎連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砂礫的風都是紅色的。而他的母親仰躺在地,眼睛還睜着,隻是眼眸中已失去了神采。

他沒有家了。

他漫無目的地,漫無目的地在大漠中走着,他不辨方向,隻管向前走,他本來應該是要死在大漠裡的,可命運卻讓他走出了大漠,将他帶到了大漠之南,來到這片被稱為水西的土地。

在水西北邊的一個小鎮,他和其他流民的小孩子一起,為了一口飯随着一位看上去身份尊貴的大人南下,來到了聊氏多年來盤踞的衡澤。

在那座北方小鎮時,天上還飄着鵝毛大雪,可他們越往南,四周的積雪就越少,來到衡澤後,他發現這是個就連在冬天也不下雪的地方。

他來到了一個離故鄉很遠,很遠的地方。

然後就是日複一日的殘酷訓練。

很多跟他一起來的人都受不了倒下了,但他似乎有這方面的天賦。

他訓練很刻苦,他的話很少,他的表情總是很嚴肅。

他的神色舉止看上去已不像一個孩子。

他這般拼命地努力,這般不與其他人厮混,自然就有人看不慣他。

一次訓練結束,在回到住處的路上,他遠遠就看見了守在那裡的五六個孩子。

他沒有什麼反應,隻是繼續向前走去。

那些人擋住他的去路,言語的嘲諷很快變成了推搡,推搡很快變成了毆打。最後,他站在原地,而四周則倒着那些堵他的孩子,其中三個是比他大的孩子。

他用衣袖擦去嘴邊的血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因為出衆,于是他被分配到玄同教來,運用之前受到的訓練,定期為衡澤送去玄同教的消息。

如此在玄同教待了兩三年,晚上周圍沒人時,他會拿起一根木棍,在馬廄旁練習槍法。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