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酒樓選定位置後,覃七霄道:“都别站着了,快坐!”
衆人面前的,是一張圓桌,剛好能坐下六個人。
就在姬花青等人依次坐下時,覃七霄突然問雨馀涼道:“雨兄弟,你坐哪裡?”
雨馀涼一愣,道:“随便。”
覃七霄道:“那麼我就坐魚姑娘旁邊了。”
姬花青、魚晚衣和邢勘已經坐下,魚晚衣左手邊坐着邢勘,而右手邊隔了一個位置坐着姬花青。覃七霄說要坐在魚晚衣旁邊,也就是魚晚衣和姬花青之間,那麼留給雨馀涼和尹敕的就是姬花青和邢勘之間的兩個位置。
雨馀涼此前雖然想和魚晚衣坐在一處,但擔心此舉太過明目張膽,被人看出貓膩,所以覃七霄問他時他說自己坐在哪裡都可以。然而他沒想到覃七霄居然這麼……竟直接說要坐在魚晚衣旁邊。
覃七霄對魚晚衣竟然是來真的。
雨馀涼心中警鈴大作,而比武招親時他就因為覃七霄的一句話有些被得罪。雨馀涼忍不了了,于是道:“我突然想起一些問題要問魚姑娘,覃兄弟,我還是坐花青前輩和魚姑娘之間的那個位置吧。”
覃七霄道:“嗷……行。”他走向邢勘,道:“邢勘大哥,你介意換個位置嗎,剛剛魚姑娘那手暗器功夫驚為天人,我想借着吃飯的機會跟魚姑娘交流交流。”
邢勘嗯了一聲,道:“沒問題,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是該多交流一下。”說着便麻利地挪去了旁邊的一個位置。
覃七霄笑道:“大哥爽快,謝啦。”
邢勘道:“客氣。”
覃七霄想,自己也算是邁出第一步,和魚晚衣一起吃了頓飯了。
雖然人比預想的多了點。
但作為一個開頭來說,不賴。
姬花青、魚晚衣、邢勘已落座多時,邢勘對剩下三個人道:“你們三個快坐下,一會菜都上來了你們還沒坐好。”
雨馀涼和覃七霄抽開椅子準備坐下。
覃七霄剛要坐穩,忽然被尹敕一把握住手腕。
覃七霄回頭道:“幹嘛?”
尹敕道:“你過來,陪我去上茅廁。”
覃七霄露出一個相當疑惑相當為難的表情:“啊?”他愣了愣道:“你自己一個人去上不就得了?”他和尹敕兩個大男人,上廁所卻要一起,他害怕魚晚衣懷疑他有特殊愛好。
尹敕道:“我不知道廁所在哪,你帶我去。”
覃七霄道:“你直接問小二啊。”
尹敕道:“你先前已經去過,直接帶我去,就不麻煩小二了。”說着拉起覃七霄就走。
邢勘看着覃尹二人的背影一臉懵,對魚晚衣比了個說悄悄話的手勢,道:“這兩人不會是那個吧?”
魚晚衣道:“我怎麼知道?”
尹敕拉着覃七霄七拐八彎繞到離他們的桌子較遠的一處,覃七霄将手從尹敕手中抽出來,道:“尹兄弟,茅廁不是這邊。”
尹敕不再跟覃七霄提茅廁的問題,道:“我以為你是跟我坐一起。”
覃七霄:“?”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坐一起?”
尹敕道:“正常情況下不都是熟人跟熟人坐一起?你看他們一開始坐的位置,那個邢勘大哥坐在魚姑娘旁邊,而姬花青和那個魚姑娘之間的位置很明顯就是留給雨馀涼的,剩下兩個挨在一起的位置才是我們的。”
覃七霄道:“也沒人規定非得這樣吧……”
尹敕忍不住了,道:“你發什麼神經?突然就跟那姓雨的小子較起勁來,還對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女子大獻殷勤!”
覃七霄糾正道:“我這不叫獻殷勤,我這叫表達心意。”
要不是尹敕現在有求于覃七霄,他白眼早就翻到天上去了,尹敕對覃七霄懇求道:“七霄,好兄弟,你坐回來行不行?”
覃七霄撓撓頭道:“你很奇怪耶,我想坐魚姑娘旁邊難道影響到你什麼事了?”
尹敕見覃七霄說到這份上,也攤牌道:“我不跟姓姬的坐一起!”說着往飯廳一指。
覃七霄順着尹敕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時酒樓中人來人往,越過重重人影,隻見姬花青正垂目靜靜地喝茶。
覃七霄疑惑地看向尹敕道:“這有什麼?那是花青姐啊,花青姐人很和善的,一起吃個飯而已,你緊張啥?”
尹敕突然顯得很激動,道:“我沒有緊張,我純粹是讨厭她!”
覃七霄顯然不想放棄坐在魚晚衣身邊的機會,道:“那……那你讓那位邢勘大哥跟你換個位置?”
其實一開始覃七霄說要坐魚晚衣身邊時尹敕心中就大呼不妙,結果之後果然出現了尹敕預想的最糟糕的狀況——雨馀涼也要坐在魚晚衣旁邊,而邢勘和姬花青已經坐下了,這樣唯一空出的位置就是姬花青和邢勘之間的那個。
尹敕看覃七霄對魚晚衣那個沉迷的樣子估計很難将他說動,因此也不是沒想過去問問邢勘能不能跟他換個位置。但他跟邢勘不熟,并且剛剛覃七霄已經讓邢勘挪了一次了,而現在邢勘已經坐下了,已經在用他那個位置上的杯子喝酒了,尹敕覺得這個時候再去讓别人換位置也太沒禮貌。并且他跟邢勘換位置的話,對姬花青的不滿也表現得太明顯,他隻是挨着姬花青坐緊張……呸,他就是單純不想和姬花青坐一塊而已。如果因為這個跟姬花青的關系搞得很僵也終究不好。所以最好的法子,還是讓覃七霄放棄與雨馀涼的競争,讓眼下的位置重新調換一番。
尹敕道:“我求你了,你換回來!”
覃七霄打破了尹敕最後的希望,隻聽他道:“不換。”說着轉身朝飯桌的方向走去。
留尹敕一個人在原地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