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面色大驚,指着一個方向,“先生,您快去洗手間。”
死神在洗手間抱着馬桶吐了個徹底,三塊牛排全白吃。
他虛虛靠在潔淨白瓷上,額角汗水涔涔,後知後覺,他第一次利用人類身體逗留人間,差點忘記人類堪比螞蟻一樣羸弱,身體機能麻煩,不能吃太撐也不能餓太久,容易死。
許喬在樓上裡裡外外又洗了個澡,雖然折騰一晚上疲憊不堪,回來路上受了風塵,自然要重新清潔,再把護膚流程走一套。
結婚前,她把自己的東西運了過來,二樓有她單獨的卧室和衣帽間。
她用精油乳液摸臉頰脖頸,祈白推門進主卧。
許喬裹着純白浴袍,又長又白的雙腿交疊,從梳妝鏡面瞥了男人一眼,趾高氣昂懶洋洋命令:“去洗澡,記得剔牙用漱口水。”
不知是夜色太深,還是折騰一天一夜精力耗盡,許喬在鏡中瞧見祈白臉色蒼白,看着終于有點弱不禁風的熟悉感,先前的淩厲冷酷好似一場錯覺。
死神完全沒聽她在嘟囔什麼,吐了污穢自然得沐浴。
許喬聽見浴室響起水聲,結束繁瑣護膚,解開緊裹的浴袍。
此刻她躊躇滿志,熱血沸騰。
酒店那三套情趣内衣自然沒帶回來,她也沒心情再取悅,浴袍裡随便穿着她平時的吊帶睡裙。
一晚上招了祈白好幾次冷視,要不是有10億念想做支撐,她早撂擔子不幹了。
浴袍褪去,不露不保守的吊帶睡裙,露出纖細瑩白的手臂,鎖骨輪廓漂亮。
這種程度的裸露,許喬信心滿滿,隻要祈白的那個玩意沒壞,一定會有男人的沖動。
許喬左等右等,終于把磨磨蹭蹭的男人等出來了。
浴室門一開,迎面撲來沐浴白霧,隐約有個身形颀長的身影。
許喬翹着紅唇,風姿灼灼地踏出步伐迎上去。
噗通一聲——沉悶巨響。
伴随着女人嗷嗷大叫。
出師未捷再次身先死。
她兩腳相絆,人重重摔下去,頭結實地撞在門框上。
伸手一摸,額頭迅速腫了起來,不用想,肯定成了壽星額。
虎口的疼、小腿肚上的疼,齊齊爆發。
大小姐的脾氣10個億也壓制不住了。
許喬捂着額頭趴在地毯上,用力捶打地面洩憤,嘴裡叽裡呱啦罵天罵地。
她跟祈白絕對犯沖!!!
還是生死不休的那種!
偏生這人大搖大擺的從她身體上跨過去,連伸手拉她一把的自覺都沒有。
一張臉絕情到漠然。
“你給我站住!”許喬忍着疼,怒目呲他,“你還是不是人!在酒店冷眼旁觀,見死不救,現在看見我摔了,無動于衷,也不知道扶我起來,真當我願意嫁給你!”
燈光鋪了滿室,他站在光源下,半張臉輪廓線條冷硬,居高臨下俯瞰她的狼狽憤怒。
這張臉在許喬眼裡平平無奇,挺多算長得周正。
但那雙眼看向她時,好似穿透她靈魂,攫住她的恐懼。
許喬無知無覺打了個冷顫,罵人的話哽在嗓子眼。
“你運氣很好。”
他平鋪直述,語調毫無起伏,聽着像是機器冷冰冰的叙述。
真誠直白的過于冷漠。
許喬還是敏銳聽出他話語中的可惜。
憤怒壓過了莫名的恐懼。
許喬騰地爬起來,氣勢洶洶跟在他身後,看着他慢條斯理掀被子躺上去。
然後看着他坦蕩自若地閉上眼,睡姿筆直,準備睡大覺!
許喬盯着他不說話。
死神淡淡睜開眼。
兩人就這麼對視幾分鐘,誰也沒開口說話。
分明不是僵持博弈,卻有一種死水無波的厮殺。
許喬真覺得今天見了鬼,她抱着胸先開口。
“祈白,咱們兩家聯姻的真實目的,你應該心知肚明,我爺爺生前指明讓我嫁給你,我也需要那筆錢,至于你,聽說你這身子骨活不過三年,整個北城沒人看得上你,祈家需要留下你的子嗣。”
死神仍舊面無表情。
許喬真氣笑了,“别裝了!都是為了生個孩子,早生早完事,拿喬有意思?”
她話音落,毫不拖泥帶水地掀開蠶絲被,長腿一邁,跨坐到他身上。
他睡覺還穿着棉質浴袍,嚴絲合縫,不露一寸肌膚。
死神目光無波,顯然沒有被她的投懷送抱驚動,更遑論暗欲灼熱。
他看她的眼神,跟看一條死魚沒區别。
許喬自認做到這幅田地,已經把女人的羞恥抛之腦後,他竟無動于衷,簡直奇恥大辱!
她杏眸圓瞪,怒火直線飙升,還沒進一步行動,隻聽耳邊響指聲炸開。
下秒,許喬無知無覺昏倒在死神懷裡。
死神把她往地下一掀。
咚的一聲,一室沉靜,再無呱噪的聲音。
死神雙手疊腹,阖上眼。
操縱兩次磁場,人類的身體實在弱,已經不能支撐他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