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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水榭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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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及于此,聽雨壓了壓嗓音,輕聲道:“屆時殿下自望江樓登岸,便可喬裝悄悄離去。而我和聽風會以殿下暈船,身體不适,需要在畫舫稍作休頓為由,幫殿下拖住一刻。此處據相國寺頗遠,聽眠怕殿下受累,特地在河畔的都亭驿給殿下備了一駕馬車,蜜粽和五毒餅亦已提早置放于車内。殿下則需在祈福儀式結束之前,趕在太子殿下一行人之前返回東宮。殿下切記,諸事小心,且萬不可過晚,時至亥時一刻前,殿下須得平安回來。”

謝尋微依言,在腦海中将流程細細推演了一遍,點頭輕“嗯”了一聲,又看了兩眼大船,把頭扭過去,望向金水河東岸。

“寶津樓”僅供有官職在身的朝中貴人及其子弟們使用,而東岸的“棂星門”則不限群體、不限身份。眼下射柳宴将要開始,東岸已肅清閑雜人等,而平頭百姓想一睹風采者,則一概不約而同地聚集到了棂星門,一時人頭攢動。

一支穿雲利箭自放箭亭射出,乃約定俗成的射柳宴之開始。說來“放箭亭”不過一普通涼亭,但因此亭曾得開國皇帝在此彎弓,射出江山改朝換代、王權更疊的第一箭,故而得名,實則近看并無半點特殊樣式。

而東岸有平原百丈,植以百樹百花,擴為皇家園林,供騎射狩獵一事所用。圍繞“放箭亭”四周有序鋪陳開來的是十二營帳,帳中皆為天家王侯子弟,根據帳簾圖案和顔色便可以一一對應其身份,居中大帳比旁的要高出一些,帳簾以黃色為底,繪以蛟爪紋樣,那便是天子嫡孫平川郡王謝尋山的營帳了。

而此刻箭矢已發,合該到帳前選馬,可兵部尚書褚懷臣的兒子褚汶年,正厚着臉皮賴在謝尋山的營帳中。

此子今歲十九,尚未加冠。如今卻已是京城上下數一數二的纨绔公子哥之一,其父在朝任職兵部尚書,官居正二品,他卻對武官的那一套勞什子軍械軍令通通不感興趣,他最愛的是城南天香閣的般若酒、卞三郎的詠懷詩以及逍遙閣小娘子們的楊柳細腰。至于刀槍劍戟則是一概不會,反觀風花雪月之事倒是無一不通。

此人行事頗為孟浪,似是從不在意旁人品評。

聽聞上個月他剛在逍遙閣一擲千金,卻隻是為了競下花魁娘子手中的一串西域綠葡萄。事後有人問起時,他隻是愉色罩面,朦胧醉意萦萦,滿是餍足,玩味道:“凡夫俗子多狹隘,佳人口銜相送時,仰可聞蘭息香潤,俯可見酥雲兩團,天下百果,甯有匹之?”

他雖性格豪爽,但京城世家子弟卻多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一方面是此人過于灑脫豪放,常行旁人不敢行之事,令人羨豔。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此人向來不屑于世家蔭補那一套,偏巧又天生一副靈光腦袋,似有過目不忘之本領,《九經》《三史》幾可倒背如流,曾于太初十八年春闱下場科考,一舉即中,賜二甲進士出身,位十六名。無奈此人無心官場,一再拒絕入朝封官,隻肯流連于琥珀酒、石榴裙之間。

而此事一出,便惹來不少人眼紅。有人說他“恃才傲物”,有人說他“輕視科考”,更有甚者言其是“眼高四海、目空一切”,私下常以楊修、解缙、溫庭筠與之作比。傳言一傳再傳,害得當年一向以鴻軒鳳翥自居的兵部尚書褚懷臣,硬生生告假月餘不肯見人,他卻一切照常不誤,青樓賭場是一個不落,凡有玩樂處,必有其影。

前些年褚懷臣還能以“稚子頑劣”為由,同人周旋上兩句,如今褚汶年已近加冠,再難劃分到稚子行列,他便隻能盡量避之不提。

好在這位兢兢業業的老臣還有一位小兒子,今年十六,名為褚祈年,自幼庭訓嚴謹,性情與褚汶年截然相反,隻可惜少年老成,行事一闆一眼,比之尋常子弟似乎又少了點活潑靈氣。

許是褚汶年幼時曾選入宮中給謝尋山做伴讀的緣故,二人雖性格迥異但交情頗深,這便更令一衆世家子弟所嫉妒了,然而城門失火,不慎被牽連其中的“池魚”以及一向是衆矢之的的兩位當事者卻渾然不在意。

對于騎射一事,褚汶年向來是絲毫不感興趣,平日裡倒是偶爾縱馬高歌,但也僅限于此,那雙不沾陽春的手更絕非什麼的拉弓搭箭的料子。可是不知今年怎的,竟也莫名其妙受邀,參加射柳宴來,接到帖子時,他幾乎懷疑禮部哪位官員撞壞了腦子。好在他并非皇親貴胄,更不是什麼王侯子弟,故而今日隻做平川郡王的陪從便是。

眼下他正蹲在謝尋山的營帳中撒潑打滾,口裡高喊着“刀劍無眼,暗箭傷人”,一副堅決不去的架勢。

直到謝尋山說此刻謝尋微也在寶津樓觀賽,他才正襟危坐,将那一套騎裝好生裝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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