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藍色的警燈閃爍,一家四口等在大宅外圍的警戒線外,旁邊是工藤優作租的那輛商務車。諸伏景光正朝他們揮着手。
“景光?他們怎麼來了?”工藤新一問道。
工藤優作:“我一會兒要去警局做筆錄,順便聽一聽犯人的筆錄——這算是我這個沒什麼靈感的小說家獲取靈感的一個重要來源吧——而且新一,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工藤新一無辜地眨眨眼。
“唉,”工藤優作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頂,“去醫院檢查你的身體!——我打電話給你養父母了,他們聽說之後一緻決定今晚就去檢查,所以我就拜托村中警部派人開着我的車去把他們接來了。一會兒我開車先送你們去醫院,然後再去警視廳。”
說着,兩個工藤就走到了車旁。工藤新一滿臉無奈——醫院根本就什麼也查不出來嘛。
“新一,你怎麼樣?我聽工藤先生說你心髒難受?以前有過嗎?”諸伏加奈看見他,立刻彎腰搭上男孩的肩膀,眼裡滿是擔憂,“現在還難受嗎?”
工藤新一心頭一暖,笑得溫柔可愛:“已經沒事了,加奈阿姨。所以就……不用去醫院的。”他的語氣理直氣壯,眼神卻不斷在三個成年人臉上掃視。
“絕對不行。”諸伏高明第一個反對。經曆了外守一那件事,被隔絕在外的長子對全家人都充滿了保護欲,絕不允許他們的家庭成員之一身上有健康隐患、諱疾忌醫。
“總之,先上車吧。”工藤優作先行上車,用車鑰匙啟動了車子。
“真的不用去的……”工藤新一跟着上車,和諸伏景光、諸伏高明一起坐在了後排,“去醫院檢查不出什麼的——英拓叔叔應該知道吧!上次住院那次,英拓叔叔不是讓我做過全身檢查嗎?”
“但是長野的醫療條件還是比不上東京的,還是再檢查一次比較好。我們也好放心。”諸伏加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去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麼的”?
工藤優作敏銳地抓住這個信息點。夜色降臨,郊區路邊暖黃的路燈交替着在他身上灑下昏黃的光。
新一啊,你到底是……
“就是啊,還是再檢查一下吧!”諸伏景光跟着說。
後排的光線比較暗,工藤新一看不太清諸伏景光的嘴型,隻好胡亂“嗯”兩聲。沒辦法,剛剛諸伏景光剛開口,他耳邊就又響起了幻聽的聲音。似乎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張揚又桀骜,在喊着什麼……“快跑”還是“放開我”什麼的……
幻聽的聲音和諸伏景光的聲音一重疊,緻使他哪個都沒聽清楚。絕對音感都像突然失靈,沒了用武之地。
“那就當新一同意了。”
等他這次的幻聽消失,就聽見了這麼一句話,來自諸伏高明。
工藤新一捂臉——算了,就去一趟吧:“……好吧。太麻煩了啦……說好的露營也沒成……”
諸伏景光知道這話主要是給他說的,于是拍拍胸脯,誇張地做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态度,藍色的貓眼眯着,閃着興味的光:“還有下次嘛——作為交換,新一可要教我偵探的技巧!”
“好好。”工藤新一哭笑不得地答應了,斜倚在座椅上。
要是他真的把景光拐來做偵探了,日後的東京警視廳可就損失慘重了——不過,他已經舍不得景光去做卧底就是了。
“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工藤新一蓦地一滞,坐直了一點。這個低沉的男音……好像是赤井先生的?
不過,據降谷先生和本堂小姐的話,這句話是赤井先生在來葉崖假死之前所說,雖說被琴酒錄了視頻,可是他工藤新一本人在上輩子并沒有真的聽到這句話。
這個幻聽……難道還能聽到上輩子沒聽過的東西?還是說因為他“知道赤井先生說過這句話”,大腦自動生成的?連那種被打穿肺葉、“呼哧呼哧”的喘息聲都能想象出來嗎?
「系統,這個幻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工藤新一複又放松,裝作假寐的樣子在腦海中敲了敲系統。
【嗯?怎麼了?】系統迷迷糊糊的,【新一是聽到什麼了?我這裡聽不到你的幻聽的。】
「我沒聽到過的聲音,也是能被“幻聽”的嗎?」
【嗯……也許吧?我這裡的消息也不怎麼齊全,世界意識最喜歡打啞謎,】系統說。
「世界意識?」工藤新一心思百轉千回,「祂能跟你對話?」
【不是對話,就是一種……感覺?雖然說我作為一個意念融合體沒有感官,但是莫名會有這種“接收到”的“感覺”。不過,每次的話,世界意識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箴言來着……】系統說,【這次祂說……】
【樂既擺渡,聆前世之音,幻矣。】
樂既擺渡,聆前世之音,幻矣……工藤新一默念着這句話。這意思是,他聽到的都是前世的聲音?不論他前世是否聽過。
那還是多聽聽吧,萬一能聽到前世沒聽過的情報呢。
不過……工藤新一心想。如果這樣,這所謂“代價”,真的是單純意義上的“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