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被發現幻聽的“新毛病”,工藤新一一路假寐,大概是确實累了,中途竟當真睡了片刻。再醒來時,窗外的景色已從郊外變為東京繁華的市區。
工藤優作正和諸伏高明聊着大學生活,時不時見縫插針把話往工藤新一身上帶。
“如果不是新一君,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諸伏高明小聲說。
觸及曾經險些家破人亡的舊事,工藤優作克制住自己的探索欲,盡量點到即止。
“新一還真是……令人驚歎。對了,你們要在東京待多久?”他轉移了話題。
“半個月左右吧。”諸伏英拓說,然後疑惑地看向窗外,“從剛才就想問了,東京的交通警力一直這麼充足嗎?我看着這一路上的哨崗有些密集啊。”
工藤優作略一思索:“你們來東京之前,出現了一個專撞JK的肇事逃逸犯,現在加強巡邏警力應該是在警惕他再次作案。”
“是那個專撞不良的肇事犯嗎?”工藤新一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問道。
工藤優作答道:“是啊,新一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工藤新一眨眨眼,擺出一副無辜天真的表情:“聽廣播哦!”
一陣警笛聲似乎從右側車窗外傳來。工藤新一快速地偏過頭,中止工藤優作的探尋。可故作驚訝的語氣詞還沒說出口,他忽然發現,車窗外莫說是鳴着警笛的警車、連私家車都沒有,隻除了一輛在應急車道緩慢行駛的灰色捷達。
又是幻聽。工藤新一撇撇嘴,已經習慣了。
世界意識就應該把這幻聽技術應用到耳機上,身臨其境,無可比拟。
“怎麼了?”諸伏景光湊過來,也往窗外看。他倒是仍舊精力充沛,上挑的貓眼晶晶亮,倒映着街燈的光。“這輛車開得也太慢了。遇到麻煩了嗎?”他疑問道。
工藤優作和工藤新一順着他的話同步看了一眼那輛灰色的轎車。車身不算幹淨,有些灰塵泥濘,車窗上覆了一層網紗,使人看不清車内部的樣子。但仔細辨别,能看出車内僅有一位駕駛員。
奇怪的點就在這兒。
夏季晚間,車裡是不需要開空調甚至也用不上開窗的,普通的夏裝就會令人很舒适。可這個駕駛者,在夏季關着窗、蒙着紗的轎車裡還戴着漁夫帽、墨鏡和口罩。
奇怪的穿着、奇怪的窗紗、奇怪的車速……在偵探的眼中、這輛車已經打上了鮮紅的“可疑”二字。
工藤新一轉頭看向前方——工作日的傍晚行人寥寥,而遠處,有兩個穿着長裙的高中女生正在路邊聊天。
不會這麼巧吧……男孩皺眉,又向後看去。那輛車仍然慢慢地行駛着,因而被甩在後面。擋風玻璃不會裝網紗,從這裡能清楚地看見駕駛室的男人。
他一直看着那兩個“不良”的高中女生。
“優作哥。”工藤新一不敢賭,無論這男人是否是那個肇事犯,他都要先有所準備。“我想去上廁所。”他随口找了個借口。
【理由一如既往的單調啊,新一。】系統小聲說。
工藤優作通過後視鏡和他對視一瞬,又掃了一眼後方奇怪的灰色車輛,點點頭,把車停在路邊,裝作什麼也沒注意到:“正好有個便利店,我也去買點提神的咖啡。大家一起吧,坐了這麼長時間車,也伸伸腿——我把車停好就來。”
工藤新一知道他也發現了異常,于是配合着拉着所有人下車。裝成着急得要命的樣子奔向衛生間。
當然,廁所是肯定不會去的。工藤新一依仗他瘦小的身材、從便利店衛生間的小窗戶翻了出去,然後快速溜回前街,朝着那兩位“不良”Jk走去。
兩個女生有說有笑地聊着天,其中長發的JK擺擺手,往街對面走去,似乎在和友人告别。
工藤新一心道不妙,一改剛剛唯恐打草驚蛇的步速,快速奔向她們。
與此同時,那輛灰色的捷達動了。它像是蟄伏已久的野獸,即将攻擊無辜的過路者。
一陣巨大的汽車引擎聲響起。如同陰雨天中乍響的驚雷、随後那惡魔的車便張牙舞爪地直沖向正過道的女生。
“危險!”工藤新一邊跑邊喊,聲音裡充滿了焦急和憤怒。
工藤優作剛開着車繞道回來,見狀,猛踩油門、迅速鳴笛啟圖吓住犯人。
然而一切為時已晚。灰色車的車燈光已經照徹了女生全身,極度的危急和恐懼中,她根本動彈不得,隻能無助惶恐地眼見着疾速駛來的汽車。
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傳來,霎時,世間的一切都霧蒙蒙的,聽不真切。下一秒,另一位短發女生的尖叫傳來:“晴子!”
一陣無力和憤怒驟然落在工藤新一身上。那車已經逃之夭夭,雖然他記下了幾位車牌号碼,可人命,不是破了案、抓了人就能挽回的。
話雖如此,他還是先叫了救護車和警察,随後跑向事故點,看見了——
看見了一個男人正扶着那長發女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