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說好是得勝歸來,三軍陣前親解戰袍,這會子算什麼?”
往昔約定襲上心頭,秦川亦神色鄭重。
他徐徐起身,恍若高山萬丈、玉峰聳立。
系帶解開的聲響,好似風過林梢。
緊跟着一陣龍吟細細,披風展開搭在了衣架上。
他轉身望向榻上韓凜。
隻見其以肘支床、半身環抱,如瀑青絲傾瀉而下,微微泛着光。
下邊兒覆着酡紅錦被,宛若躺在片海棠花葉裡。
秦川邁開步子,這回走得更慢了。
曲起的手臂處泛起波光,正是屋外燭火映在護肘上的影子。
除下甲胄的動作,被他做得慢條斯理,直教人目酣神醉、心曠魂迷。
結實到能描摹出輪廓的手臂,首先展示在韓凜眼前。
背着光,仿佛化不開的濃重水墨。
腰帶置在桌上的動靜,猶如鋒刃碰撞、叮鈴作響。
自肩頭向下驟然收攏的線條,并未因束縛解除而有半分抖動。
依舊緊窄紮實,叫人隻想快快摸上一摸。
韓凜聽見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全身正迅速起熱起燥。
活像個渴極餓極之人,一遍遍拿眼神舔舐吸吮着,這近在咫尺的旺盛軀體。
終于輪到胸甲了。
秦川停下腳步,一手托一手拉,将其一寸寸除下。
這個過程尤其漫長。
長到足以讓對面之人,看清自己的腰胯與胸口、肩膀和脖頸。
真論起來,這招以身作餌、請君入甕,還是跟韓凜學的。
自己用起來并不算順手,好在效果頗佳。
單看對方那一臉春情盎然,便知此舉是做進了愛人心坎兒裡。
随着内襯褪下,秦川全身上下隻剩裡衣。
月白色衣料裹在一室暗紅裡,尤顯清麗雅緻。
襯得其愈加俊眼修眉、顧盼神飛。
“呵呵呵,怎麼臨了這件秦将軍倒不脫了?難道累壞了不成?”
看着其重新坐回床沿,韓凜邊笑邊側躺下來。
身子半曲半歪,看不出是抗拒還是迎合。
“勞動不得官人解戰袍,這衣服帶子總可以賞光吧?”
别看秦川話說得雖軟,手上卻半點兒含糊沒有。
一把叼起對方腕子,生生拽到自己身側。
見韓凜仍不肯乖乖就範,扣住其拇指就要用強。
面對這剛從演習場下來,壓迫力十足的秦川,榻上之人照舊不慌不忙。
拿笑拐出好幾個彎兒不說,胳膊更像滑不溜手的泥鳅。
随随便便繞幾下,便輕松逃脫了對方掌控。
隻是這尾狡猾的魚兒,得了生機卻并不着急逃命。
反倒嬉笑着,再度遊回捕魚人身前。
順着裡衣下擺,摸緊那片緊實所在。
“秦将軍好足的氣勢……真真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韓凜将腦袋移到枕頭邊緣。
一雙眼似睜非睜,流露出夾着懵懂得妩媚情态。
當然了,想要進一步勾動對面欲望,光表情到位還不夠,韓凜手底下一樣沒閑着。
先是五指分開,拂過窄細腰身和平滑小腹。
再一路向上,描畫起肌肉隆起的形狀。
接着駐足在火熱胸膛前,以手指挑逗着。
不知是兩人在一起久了越來越相似,還是前番拉扯積攢了太多渴望。
往常總要撥個兩三下才探頭的急切,如今隻消韓凜曲指一撩,便火急火燎。
毫無防備之下,不禁激起秦川一聲低呼。
眼瞅着形勢大好,韓凜哪裡肯放人?
……
淺笑聲配合着手上力氣,時高時低。
想要以此為序曲,勾引秦川自個兒把衣服脫下來。
“呵呵呵……”這幾下學得可真像。
就連韓凜都以為,是自己冷不防拐了聲調。
“官人今夜既有如此雅興,小生這廂倒不好催了……”
秦川一面說,一面将手探入錦被。
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法子,隔着衣服在韓凜身上肆意遊走起來。
起初他摸得很亂,像是完全沒有章法。
使得韓凜以為,對方早已是強弩之末,幾句漂亮話,不過是為存些夫君顔面。
豈料追到後頭,那動作便沉下來了。
一舉一動,皆跟韓凜一模一樣。
這無疑打亂了對面的如意算盤,卻不甘心就此認輸,隻得硬着頭皮接連試探。
韓凜這邊,剛拿指甲打過一個圈兒。
秦川那兒立馬翻動手腕,也拿指甲轉過個圈兒。
韓凜又以指腹搓其胸口,秦川依舊如法炮制。
無論輕重緩急還是起止落點,俱别無二緻、分毫不差。
簡直就像在拿身體,照鏡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