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真的要變成和爸爸一樣的人了。
——
林和衣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和頭一樣痛的還有自己的手腕,她想要把手擡起來,卻隻覺得軟綿綿地沒有力氣。
她強撐着撐開眼皮,動了動手腕,意識到自己的手被繩索給綁了起來。
在眼前的重影散開之後,她看到了一張俊秀的男人面孔。
——是瀾生。
然後她地目光就彙集在了面前那些挂在牆上的各種**上。
她瞳孔不斷收縮,像是恐懼到了極點,她開始瘋狂地尖叫。
人在疾痛慘怛的時候,總是會想到父母的,她不停地再呼喊着媽媽的名字,但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
瀾生生得好看,渾身上下都好看 ,手也是好看的。
修長白皙的手從那些**上略過,然後轉過頭朝她笑了笑。
“一一,你說我們先用哪個呢?”
不要……
不要……
瘋子……
瘋子……
“先這個吧……”他從牆上挑了一根很細的皮鞭。
——
林荷衣失蹤了,就這樣在蔣秀臻的眼皮子底下人間蒸發了,她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女兒是被藏了起來,不論溫瀾生的父母怎麼否認,說自己不知情,蔣秀臻一個字都不信。
人怎麼會好端端地就消失呢?
她在二十四小時一到就報了警,溫懷川和李秀蘭态度良好地接受了調查,整個溫宅被從裡到外地翻了個遍,結果什麼也沒有找到。
在強撐着理智等着警察搜查完之後蔣秀臻就控制不住情緒地發了瘋。
一開始她就在強壓着自己的怒火,盡量讓自己不要太過于刻薄,自從她的事業蒸蒸日上,成為身價上億的國際超模之後她就從來沒有這樣的失态過了。
但在那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大學封山的十二月。
那時候的她撐着一口意氣,離婚出來打拼,沒要那個男人一分錢,她天真地覺得自己憑借着努力也可以給女兒創造優渥的生活環境。
但現實卻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沒有人情的她寸步難行,她的父母就她一個女兒,哪怕家境不夠優渥,她從小也沒有受過什麼委屈。
可在那短短的一年裡她吃盡了苦頭。
她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她的漂亮帶給她便利的同時也帶給了她無盡的痛苦,她剛開始創業的時候有聽到底下的員工在背地裡偷偷喊自己花瓶。
還有背地裡造謠自己是出去到處賣當上老闆的。
她千辛萬苦拉來的投資對象,看中的并不是她公司的項目,而是想要和她做上一筆隐晦的錢色交易。
在離婚之前,她以為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是這個世界上最惡心的事情,離婚後的她卻發現,這個世界上惡心的事情多到難以想象,婚内的那些讓她如鲠在喉的惡心事根本算不上什麼。
在公司破産的前一個晚上她在公園門口的長椅上枯坐了一夜,她甚至不敢回家,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自己的女兒。
難道和她的女兒說:“對不起一一,因為媽媽的沒本事,家裡的房子已經抵押給銀行了,以後我們就沒有家了……”
然後在那個落雪的冬夜裡,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隻要一想到就會下意識反胃的前夫用大人不記小人過的語氣對她道:“寶寶,之前的事情是我錯了,回家好不好?不要鬧了。”
她氣得對他破口大罵,放狠話說甯願餓死街頭也不會回去。
然而對面的男人隻是歎了一口氣道:“那一一怎麼辦?”
“你要讓一一跟你一起餓死嗎?”
在那一瞬間她仿佛是一隻被掐住了喉嚨的烏鴉,醜陋又滑稽。
她挂斷了電話,她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骨氣在生活面前一文不值,作為母親她要學會妥協,但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她隻是一個自私的女人。
卑劣在潔白的雪色與浪漫的月色之間無處遁形,有一隻被凍死的麻雀從樹梢上落下,她覺得自己仿佛就是那被寒風朔雪擊垮的麻雀。
無力感淹沒了她,就像現在這樣。
——
“蔣女士,不管你再怎麼不相信,事實就是這樣。”溫懷川神色冷淡地掃過了她:“我們不知道您的女兒在哪裡 。”
“我們已經配合過調查了,要是您再繼續糾纏的話,報警的可就要變成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