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壬以前很少用晚膳,可見陸萸吃的香,忍不住一起用了一點。
晚膳過後,陸萸帶他去院中散步消食,順便去看看新布置的書房。
曹壬一眼就看到了窗前的翠柏盆景,笑道,“想不到添了一模綠意,書房就沒那麼冷了。”
陸萸聽後,忙指了指另一盆石梅,“再過一陣,石梅花開,這裡就更熱鬧了。”
若說附庸風雅,謝洐說第二,少有人說第一,陸萸的書房比起謝洐的,簡直算得上是寒酸,不過她很喜歡這種極簡風,當年曹壬南安王府的書房也是這樣清爽簡單的。
她拉過曹壬的手一起坐到窗前,然後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與他相依着一起擡頭看高懸的明月,今夜的月亮圓得像盤子似的,真是美滿的夜晚。
月是當年月,人非當年人,陸萸腦海中突然想起這句詩,不知不覺間,無論是否自願,大家都長大了。
思忖一番後,她還是把有關沈玉打算劫獄的前後細節告訴了曹壬。
她沒有自戀的認為沈玉對自己産生了男女之情,他那樣的人,那樣的性子就跟沖動的中學生一樣,想到什麼就會付諸行動,她認為那時候的沈玉隻是一心想将好友救出來而已。
一切無關風月,隻為惺惺相惜的友誼。
曹壬聽後,一直沉默不語。
他不知道自己該對此事發表何種看法,阿萸是這般優秀卻不自知,他不能怪沈玉曾橫刀奪愛,若真回到當初,他也是希望陸萸能被沈玉救出建業地牢。
用她的生命去賭,他賭不起,隻要她能活在這世上就行,更何況那少年是那樣優秀的沈墨生。
那年在長安,他和沈玉一起在雞鳴寺參佛,他時常看到陸萸和沈玉通信,雖然信中聊的大部分是關于沈沅的病情,可那時的沈玉沒有發現,每次收到陸萸的信時,臉上不由自主會展開舒心的笑容。
有的感情,在沒人點破的時候,是後知後覺的,也許那時的沈玉就是如此。
若真和沈玉浪迹天涯,阿萸活的也不會太差,甚至活得比現在自在,她可以看遍大魏河山,可以無憂無慮地過完一生。
可隻是這麼一想,他就覺得心口隐隐作痛,好似有一把細細小小的刀在不停紮向心口,不能立馬見血,卻疼痛難忍。
原來,他曾好幾次差點失去阿萸,如若當初有變,無論生離還是死别,他都注定孤獨終老。
過了須臾,陸萸忍不住感歎,“也不知墨生如今在哪裡潇灑,或許也和我們一樣正在賞月吧。”
曹壬聽了這話,突然轉過身伸手叩住陸萸的後腦,然後低頭吻了上來。
陸萸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措手不及,唯有仰着頭承受着。
他的吻帶着急切,在她的唇舌間一路攻城略地,她很快就敗下陣來,鋪天蓋地皆是他的氣息,她被吻得手腳綿軟,隻能完全交由他施為。
在她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時,他終于結束了這個吻。
二人的唇分開時,唇畔好似牽扯着一股甜蜜粘稠的絲,拉扯得陸萸越發面紅耳赤。
曹壬一手叩着她的腦袋,一手扶着她的背,低頭去看她,隻見她面頰紅暈,雙眸如同雨後海棠,嫩嫩的,濕漉漉的,既妖娆又張揚。
他聽到了自己又快又響的心跳聲,也聽到了自己那如同拉風箱似的喘息,心中的激蕩遲遲不能平息且令他回味不已。
“君期.....”陸萸甫一開口,發現聲音如此妖媚,忙紅着臉停了下來。
曹壬聽到她輕輕的呐呐,本就溫柔的聲音一旦放輕,愈發顯得甜膩,柔成了水一般磨人。
他忍不住再次将唇落在她紅潤可口的小唇上,這次他吻的很溫柔,一下又一下輕柔地研磨輾轉讓陸萸更難以招架,她覺得自己被逼成了一根滾燙的藤蔓将他輕輕纏住,一寸寸往上,直至将他緊緊纏裹。
在楊皇後面前發話要立馬圓房的太子妃實際很菜,曹壬一個吻就能讓她找不到天南地北,以至于忘了二人是怎麼從中室殿的書房回到行雲殿寝室的,也忘了最後是怎麼在他的懷中睡着的。
她隻記得在睡去前偷偷告訴自己:自此以後,再也不能在曹壬面前提沈墨生了。
翌日清晨,看着鏡中紅腫的唇,陸萸嗔怪道,“都怪你,我這樣怎麼回去見阿娘!”
曹壬也沒想到過了一夜,那紅唇還能這麼嬌豔,他輕咳一聲掩飾尴尬後,笑回,“他們都是過來人,能體諒你的。”
這話答的陸萸更生氣了,敢情自己的顔面就不值錢嗎,就算能體諒,也很尴尬的好吧?
見她像真生氣了,曹壬忙看着鏡中讨好一笑,“要不,你報複回來?”
陸萸聞言,大喝一聲,“曹君期!你給我出去。”
她氣鼓鼓地瞪着他時,終于又像圓圓糯糯的青團了,他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沒有離開,繼續守在一旁看她上妝。
太子妃發火,太子還能笑得這麼開心,殿外守着的宮人擡頭看着難得的郎朗晴空,感歎太子殿下真是菩薩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