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有時會覺得自己像是早已被設定好的NPC，沒有思想，沒有自由，隻能依靠曾經獲得的特殊成就來解鎖回憶。

那她和廖月之間究竟還剩下什麼呢？這一牆的收藏品麼？

“怎麼？莊子他老人家昨晚給你托夢了？”

平靜的聲音響起，江晗眼神重新聚焦，反應慢了半拍：“什麼？”

廖月翻新聞的手停了下來，端起了桌上的紅茶瞥了她一眼：“你盯着蝴蝶看什麼？”

江晗的背緊繃着，深吸了一口氣，她不敢再主動同廖月說太多的話，怕招來厭棄，隻有對方主動開口她緊繃的神經才能稍稍放松一點。

指着裡面那隻蝴蝶，她試探着：“阿月，你還記得這隻蝴蝶麼？”

廖月頭也沒擡，抿了一口将紅茶擱回了桌上：“怎麼了？”

江晗眼睛凝着她，提示道：“那次4000公裡的遷徙。”

“帝王蝶那次麼？”

“你記得！”

她還記得。

江晗眼裡終于有了一抹不一樣的神采，可是那束剛出現不久的光很快便被一通電話掩蓋。

廖月看了一眼，沒理。

四周重新安靜下來，江晗緊繃的神經卻沒因此放松，因為女人第六感的直覺總是如此準确。

“是那個新客戶嗎？”她問。

廖月滞了動作，點頭。

“為什麼不接？”

廖月這次擡起了頭，四目相對，沒有情緒：“不想接就不接，需要理由麼？”

看吧，同樣的問題，對那個女人和她卻是不一樣的反應。

江晗有些發抖，手裡的東西險些都拿不穩，十指掐的發白：“…好，我知道的。”

她收回目光，深呼一口氣，努力安慰自己沒事，然後重新轉向展示櫃，在最左邊靠近餐廳的那邊找到了兩個空位。

将東西放進去，放好之後管家正好從樓上下來。

“夫人，可以用早餐了。”

江晗應了一聲，隻說就來。

坐到飯桌上，她沒胃口也勉強吃了一點，因為還要出門，需要有點體力。

“那隻狗的事管家跟我說過了，你想養它？”

廖月坐在對面開口，像是在問她。

江晗咽下嘴裡的東西，想了一會，點頭。

“小晗。”廖月忽而喚她，“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歡寵物。”

“這個屋子裡有一個鬧騰的就夠了。”

江晗垂下眸子，小了聲音：“對不起…我以後注意。”

廖月喜歡安靜，不管她在不在家。

“可我真的想養它，我會讓它安靜一點的。”

她還是想争取争取，廖月卻開口打斷：“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養好一隻狗？”

江晗沉默一會，答：“我隻是想要有人陪我……”

廖月沒說話。

半晌，她道：“一周，治好之後就領養出去吧。”

江晗還想說什麼，管家卻适時出來圓場：“夫人，該出發了。”

帶着人出了門，上車前江晗的臉色都不太好，管家也能寬慰：“廖總在小事上是有轉圜餘地的，夫人也不用太難過，興許過幾天聖誕節一高興就改變主意了。”

江晗點點頭，抱着箱子上了車。

送走江晗之後，管家再次回到屋内，廖月仍舊坐在原地喝茶，隻不過她不再低着頭看新聞，而是目光落到外面的某處。

桌上的手機屏幕恰在此時亮了起來，她瞥了一眼，又是那個号碼發來的信息，隻有四個字：回我電話。

廖月笑笑熄了屏幕，目光重新投向窗外，路邊停了一輛車，車上下來一個人被幾個房産中介圍着。

依稀還是個女人。

管家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道：“小姐，看來您對面要來一位新鄰居了。”

廖月臉色平靜，随口答：“興許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也好，遠親不如近鄰，這往後都是人脈。”

“江晗不是需要人陪麼，可以多過去走動走動。”

“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