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福沒有生病,身體各項指标查過之後沒有細小也沒有犬瘟熱,一些常見的疾病也沒有,就是有點營養不良和局部皮膚病,上點藥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終于是有好消息了,江晗松了口氣:“謝謝醫生。”
接待她的是一位女醫生,年輕,戴着眼鏡低頭專注着開藥,然後把單子給了她。
“不用客氣。”醫生擡頭看着她,又道:“金毛性格溫順,很忠誠,挺适合你的。”
江晗不好意思笑了笑。
“不過……”醫生将筆别到口袋裡,話風卻拐了七八個彎最後峰回路轉又繞了回來,說:“再溫順帶出去也得牽繩,萬一出什麼緊急情況得拉的住它。”
江晗點點頭:“我知道的。”
醫生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說什麼,讓她去藥房那邊拿藥。
輾轉拿了藥又繳了費用,江晗在附近的大型商場買了一大包小狗吃的零食和營養劑就回了家。
司機在前面開車,她就坐在後面逗逗福福,将手裡的零食掰的碎一點喂給它,到家的時候手裡剛拆的零食都吃得見底了,管家開車門的時候還說怎麼去一趟醫院肚子都圓了。
江晗抱着小狗,軟乎乎的,臉上難得有了點笑容。
今日無雪,暖陽高照,下車的時候看見了對面那棟長久無人的别墅前今天停了一輛車,高大的鐵門也是開着的。
“我們要有新鄰居了麼?”
江晗擡手遮去了臉上的半扇日光,目光落在那棟古典主義風格的窗台上。
那天太陽意外的曬,她眯着橄榄色的眸子凝望,眼裡仿佛藏匿着一整片的迷霧森林。
管家隻是從後備箱提出了她買的那些東西,說:“或許吧,廖總說你要是以後覺得無聊可以去走動走動。”
“哦…”江晗收回目光,“她又去公司了麼?”
“是的,夫人。”
那抹熟悉的身影最後消失在了大門裡,林也站在别墅三樓的窗前,華麗撞色的絲絨窗幔被同色系的流蘇綁帶束在兩側,窗子倒映着她的身影。
一件幾乎長到小腿的深灰色駝絨長風衣,極簡的剪裁加上挺括的設計将她的身形襯托得十分颀長,裡面一件純黑半高領,下半身同樣黑色西裝面料煙管褲,腳下踩着顔色偏深的橘棕色騎士靴,帶一點跟,總體長度到小腿肚下一點。
戴着一副玫瑰金絲眼鏡,長發隻是随意挽了一下,剩了一小撮碎發垂在肩頭。
深沉的配色讓她整個人看上去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一種極度沉靜又給人不好靠近的感覺。
“林小姐,您考慮得怎麼樣了?”身後的人拿着各種文件适時開口。
冬天的帝都有些冷,林也雙手自然垂落放在夾層口袋裡,指尖是涼的,目光落在對面那棟别墅某處。
“何先生,你剛才說年租是多少?”
語氣點到即止的客氣,又恍若拒人千裡之外。
身後的人捧着文件,看了她一眼。
那身衣服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穿不出來這種效果。
靜了片刻,他答:“排頭部的區域不算上物業費一年租金是兩百七十萬,如果林小姐覺得合适我們可以簽合同。”
這種地段,這個價格還行。
林也沒有猶豫:“租賃合同先給我看看。”
那人将合同遞上去,修長的指尖在冷白的紙面上翻閱了一會,悄無聲息的停了下來,鏡片下那雙眼睛漆黑靜谧,紅唇微抿淡聲:“不行。”
姓何的那位很快反應,以為自己聽錯了:“是哪裡有問題嗎?”
林也攤開合同遞給他,手指敲了敲紙面:“這裡,三十七款第六項。”
那人從懷裡掏出眼鏡接過來對照着仔細看。
“乙方不得做出包括裝修、改造、改建等在内的任何形勢,以任何理由損壞或改變房屋結構,否則視為違約,甲方有權追責。”林也按照款項複述一遍,淡聲繼續:“我不喜歡這個房子的格局,所以可能會動部分地方。”
“為了更好的合作,我希望何先生可以和上面知會一聲,重新拟一份合同給我。”
“我有很多時間,随時可以協商。”
不喜歡還租?
那位姓何的經紀人沉默了一會,他也不是沒遇到過那種刁鑽的客人,這位已經算是很溫和了。
所幸也并沒有多為難,他答:“可以,林小姐隻有這一條要求麼?”
林也想了想,眸子半垂,又道:“隻有這一條。”
“合同最好是一天就能下來,越快越好,随時能簽。”
“還有。”林也望着窗外,再次補充,“我想今天就搬進來,拟定合同的時候就将租期起始定在今天吧。”
“押金稍後就會打到賬上。”
她很幹脆,做房産的最喜歡這樣的客人。
……
聖誕節前一天,江晗像往常一樣給江福福的皮膚病上藥,經過兩天的治療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隻有下巴和耳朵那些地方沒好透。
小狗吃得多,身體比那時好了很多,很活潑,可能是上藥不舒服,喜歡擡起後退撓耳朵。
這幾天天氣好,沒見下雪,江晗喜歡拿零食吸引它,引着它追出門去在開闊處玩,常常瘋得一腦門汗,然後大口喘着氣躺倒在草地上,看着頭頂筆直的青松内心一片甯靜。
她好像很久沒有那麼開心過了,也不能說是開心,應該是發洩,内心的發洩。
江福福卧在她身邊翻來滾去的咬她衣服上的帶子,江晗隻覺得癢癢的,笑聲飄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