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歌兩腳踩上牆壁就要去追,卻被底下的一雙手拉住了褲腳。
“别去追了,抓這些小兵小卒也問不出什麼東西的。”
“吳公子!”林念欣喜道,“這麼快?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可是一路快馬加鞭才能趕上你們的,佯蘋到這裡需要翻越一座無人的小山,雖然危險,但是能抄不少近道。”
吳蘭澤将蕭歌拉下,已經跑遠的池子磬無人去追,隻一會兒便沒影了。
蕭歌對此鄙夷道:“看着挺成熟老練的一個人,怎麼論起逃跑來倒是腳下生風了?”
“就是個沒門沒路的小兵,就他那副模樣,絕對不會是池子磬本人。”吳蘭澤道,“池子磬的名聲早年在江湖上也流傳過一陣,算是人人知曉的大俠了。你們生活在江湖之外,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林念道:“那便是真人深居簡出,冒牌貨打滾撒潑了?”
吳蘭澤點頭道:“可以這麼說,這世道上從來不缺魚目混珠、偷梁換柱的小人。”
蕭歌道:“吳公子,你既然這樣了解,難道在江湖上這冒名頂替的事迹十分常見不成?”
“叫我吳遇就可以……我還是……決心用回我的本名了。”吳遇朝他們擺手道,“說來也奇怪,這事兒原本讨不着什麼好,因此鮮少有人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但也就最近這段時間,不知怎麼着,這江湖上突然就出現了一大把假的池子磬。”
“一大把?”林念驚呼道,“一群人都在模仿池子磬?”
“這麼說也不妥。”吳遇又否認道,“隻能說有許多人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遇到過這号人物,但究竟是一夥人,還是自始至終都是同一人在作亂,這點也難以考證。”
林念同蕭歌對視一眼,道:“池子磬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和我們約在萍水鎮,怎麼會來蒼崖嶺找我們的?”他忽又收起了笑容,沉下聲音問道:“甯夫人的事……你聽說了吧?”
“我在來的路上看到通緝令了,想着你們鐵定不會坐以待斃,傻等着事件發酵。那麼就算我去了萍水鎮也有很大可能會撲個空,所以幹脆就來甯家宅看看,沒準能和你們在其他地方巧遇。”吳遇轉身看向林念身後的屋子——貼着封禁符的“禁地”。
“這就是安岚重點提到過的地方吧?”吳遇問道。
林念倍感詫異地投去視線:“你知道這個?”
“知道的,安岚小時候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你都懂的,他這個人嘴巴清閑不下來,一得空就把家裡的事全告訴我了。”吳遇撓了撓脖頸,面色有些尴尬,“其實……不止這個,剛剛逃走的那個人我也了解。”
“真沒想到你還是個百事通啊。”蕭歌随口一說道,“又是從江湖上聽來的嗎?”
“我不感覺你是在誇我?”吳遇笑了一聲道,“不是從野路子那裡打聽來的,這其實事關我們幾家的秘密。那個人的臉,我在我爹的收藏畫作中看到過。”
林念心裡一緊,心想不至于巧到所有的關系都能穩穩對上吧?“畫作?這畫作是什麼來頭?”林念着急地同他确認道,“隻畫了他一個人嗎?”
“不全是。那是一副水墨畫,實際上在畫裡一共出現了八個人。我父親每次偷偷打開欣賞的時候都會樂道一句‘八仙過海’。而剛剛離開的那個……池子磬的臉就藏在其中。”吳遇斟酌着言辭說道,“除了他以外,剩下的人裡還有我爹和胡叔,他們兩個人的臉我最眼熟,不可能認錯。但我猜想……阿念,你爹也在裡面。”
林念微皺眉頭道:“他們從前都認識嗎?”
吳遇點點頭道:“可能還是很好的朋友。”
蕭歌急道:“除此之外呢?還聽說過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知道一些,但知道得不完全。小時候我有什麼問題都會去問我爹,問到他回答不出才肯罷休,但每每一問到這件事,卻總被生硬地轉移話題帶過。”吳遇繃着臉又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剛剛那個離開的人,似乎和我們的父輩結下過怨仇,他們好像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會分道揚镳的。”
“你說的可屬實?”
“當真!爹雖不會告訴我詳細的實情,可也不會亂找個沒根據的理由來把我搪塞過去。我總覺得他是想讓我們自己來查清真相,可又覺得他的做法是在把我們從調查的中心越拉越遠。”
“可那家夥剛剛卻說是來替浦弦向我們道歉的,我都弄糊塗了,你說他到底是認識池子磬還是浦弦的手下?”蕭歌不悅道,“浦弦和我們糾纏不清,現在得知父輩的關系也不明朗,這些人還真是會惹事。”
“既然我們三個聚在了一起,接下來的行動也就好辦了。”林念提議道,“還是以找到安岚為優先,甯夫人的事……四個人一起幫忙總比一個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