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
宿盡舟随手把瓷瓶放到一邊往裡看。
裡面兩方人劍拔弩張,一邊是郇槿之和魏少昕他們,一邊是五六個身穿苗色弟子服的他派弟子。
木桌劈了幾張,飯菜也灑一地,兩方人邊吵邊打,郇槿之和魏少昕因為客棧的關系沒放開了打,多以防禦為主。
宿盡舟帶迹棠繞邊走進去,見掌櫃坐在櫃台裡一點不慌亂,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老神在在。
他見兩人,笑着打招呼,“回來了?”
宿盡舟:“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許正業笑呵呵道:“小朋友吵鬧很正常,無需在意,”他眼神一瞥,看見兩人手裡拎的點心,“這是老陶家的吧?”
迹棠打開一包放在花生米旁邊,“是呀,我和師兄買回來給大家嘗嘗。”
“有心了,老陶家的點心不錯,就酒就更不錯了。”他說完就看見秦長老面色難看地從旁邊繞過來,“秦老,來吃點心,孩子們帶回來的。”
秦長老沒心思吃點心,對迹棠和宿盡舟微微颔首後道:“這幾個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宿盡舟:“弟子去攔一攔。”
秦長老擺手,“不用去,我允許的。”
迹棠:“?”
迹棠:“您允許的?那有什麼不省心的?”
秦長老吹胡子瞪眼,“我讓他們速戰速決,他們倒好,畏手畏腳,浪費時間!”
迹棠探身:“那弟子去把火熄了?”
秦長老看向她,“你這娃娃真是……去吧!”
迹棠得令,馬上加入戰局。
自然元素中,她掌握的中階法術有限,低階法術卻手到擒來。
魇氣凝聚,随着她右手掐訣,空中彌漫出稀薄水氣,水氣很快變得越來越多,空氣也随之濕潤起來。她掐出泉湧訣,當頭就甩在那隊不認識的修士頭上。
五六個修士被水澆了一身,身上氣焰被澆熄一瞬。
迹棠趁他們沒回過味來,躲回秦長老身後。
秦長老适時起身,“看樣子是打完了?”
郇槿之幾人:“打完了。”
另一隊:“……”
話都讓他們說了,一時間無言以對。
秦長老:“打完了就清算清算,該賠賠,該收拾收拾。”
郇槿之來到秦長老身邊,看見他身後的迹棠,一下子就知道是誰澆的水了。
她低聲誇迹棠:“澆得好。那是桑玉州本羅門的弟子,仗着在自己州上耀武揚威慣了,剛才吃飯時摔摔打打,嫌這不好吃那也不好吃,我見不得他們浪費糧食,說了幾句,就吵起來了。”
還打起來了,迹棠默默補充一句。
許正業前腳還喝酒吃花生米,後腳就來到混亂中心,開始清算打壞的家具餐碟。
本羅門弟子怒火沒發洩出來,這會全對準了秦長老,“你說清算就清算?你是哪來的老頭?!”
秦長老:“少昕。”
魏少昕:“是!”他幾步跑出去,再進來時擡着牌匾。
短短時間,他竟是把客棧牌匾取了下來。
魏少昕一個字一個字邊指邊念:“良鑄客棧。”
那人煩躁:“你有病啊,拿個牌匾進來作甚?”
秦長老這時道:“本座姓秦,名良鑄。”
本羅門弟子看看牌匾,又看看秦長老。
秦長老:“沒話說了?那清算清算吧。”
他說得雲淡風輕,卻散出了一點出竅期巅峰的駭人威壓來,頃刻間,五六個本羅門弟子趴得趴,跪得跪,模樣狼狽至極。
溯玄宗弟子則在威壓之外,沒受影響。
本羅門被壓趴的弟子還敢叫嚣:“溯玄宗是吧,竟還收魇族弟子,連食夢的小鬼都要,看來也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面的宗門!”
迹棠聞聲就要沖出去:“你說什麼?看我不把你——”
秦長老:“迹棠。”
迹棠忍氣不發。
“啊!!!”
本羅門弟子驟然慘叫。
秦長老攔下迹棠,卻沒想到宿盡舟沖了出去。
中階法術土凝重壓訣落在那人身上,宿盡舟神色冷若冰霜。那人慘叫沒有讓宿盡舟留手半分,他操控法訣,使壓下的力道更重。
本羅門弟子從一開始的痛叫,變成後來的急促吸氣,已經叫不出來了。
秦長老見再不阻止要鬧出人命,揮手間靈力擊潰土凝重壓,這才讓那弟子有了喘息的餘地。
秦長老瞪眼道:“還不回來?!”
宿盡舟垂眼看那人,那人頓時脊背生寒,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他走回秦長老身邊。
迹棠攥住宿盡舟衣袖,心裡的氣頓時消個幹淨。
她笑眯眯地說:“謝謝師兄。”
聲音娓娓動聽,也撫平了宿盡舟心裡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