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眯着眼卻發現劉子衿身後跟着許多舉着彎刀躍躍欲試的匈奴兵,不斷将我和霍南仲緊緊包圍在其間。
“自不量力,”我直勾勾的看着劉子衿,“竟膽敢夜闖我軍駐地,真當我大夏是你這叛徒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界?”
劉子衿把玩着自己的卷發,哈哈大笑起來:“六妹妹許是誤會了,我今日來此不過是想和冠軍侯談個生意的。”
霍南仲輕笑:“真是笑話,本侯與你這個叛徒有什麼好談的?你又有什麼資格與本侯談條件?”
“如若此事關系大夏社稷安危呢?”劉子衿繼續朝我和霍南仲走來。
霍南仲擡手将劍抵在劉子衿頸項之上,我緩緩開口:“縣令之死與你有關?”
劉子衿邪笑着用指尖推開霍南仲的劍鋒:“無關,但我知道真兇是誰。”
“是誰?”我繼續追問着。
“六妹妹這般着急打斷我的話,怕不是許久未見想我了?”劉子衿嬉皮笑臉起來。
我拔劍抵在劉子衿的心口:“問你回答就是了,别扯些廢話,否則刀劍不長眼,我也不介意替你将頭搬個家。”
劉子衿頓住腳步:“真相很簡單啊,不過是縣丞失手打死了縣令,又将其掩埋在了縣衙深井中。”
“就這麼簡單?”我疑惑着。
“這有什麼可以編造的?”劉子衿攤手,“若不是她劉绫惹怒了我,我也不至于千裡迢迢回到中原伺機而動。”
我清了清嗓子:“又是什麼事讓你不遠萬裡來自投羅網呢?”
劉子衿扶額:“我都說了,劉绫得罪了我,我不過想聯合你們二人來對付她罷了。”
“你怎麼敢定我們一定會和你這個叛徒合作呢?”我斜視劉子衿,打量着他腰間質地極好的玉牌,“可真是越來越會混了,身份都拔高到如此了。”
劉子衿取下玉牌歎了一口氣,指腹摩挲着:“呵,過往想着總是要得到些實權才能有機會出人頭地,如今權有了,倒覺得有些落寞了,總覺得差些什麼。”
我将劍鋒收于劍鞘:“你該有的都有了,還能差什麼?罷了罷了,你且說說你口中那事關大夏社稷的究竟是何事?”
“劉绫參與謀反你們也應是有所聽聞吧?也對,她也才剛被放出來,不過…”劉子衿頓了頓,緩緩走到我面前,“那你們可知方載國會有何動作?”
“且說下去。”霍南仲冷聲道,又将我護在懷裡。
劉子衿擡頭望向月光,那凄涼的月光将他襯得更加蒼白:“算着時辰,此時他們已經聯合匈奴部王爺趙荥順着徑道在秘密前往鹹陽的路上了。”
我輕笑着,扭身便站在了劉子衿的身後,拔下金簪抵在他的大動脈處:“好一招調虎離山之計,可惜這趙荥不過是學了些皮毛。”
劉子衿握住了我的簪尖,血順着他骨瘦如柴的手慢慢流下:“阿婉,我都與你們說了這麼多,為何你還是不信我?”
“為何要信你?”我手上不斷用力,金簪順着血液猛地紮進劉子衿的脖頸處。
他卻隻是咬緊牙關,如同一個提線木偶般緩緩閉上了眼睛,用微弱的聲音說道:“阿婉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對你下了毒,恨我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可我不甘心,可我嫉妒啊,為什麼我做了這麼多,你還是看不見我?他霍南仲不用做什麼,便能輕而易舉得到你的滿心歡喜,可…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