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仲何在?”天家坐于龍椅之上,平靜的看着殿中跪坐的衆人。
霍南仲猛地站起身,聲音響亮的回蕩在大殿之上:“臣在。”
天家的冕旈緩緩的随風飄動着:“南仲,你來給群臣講講你此次出征匈奴大捷,以少勝多的兵家策略。”
霍南仲俯身行禮:“回天家,匈奴此次狡猾以避其鋒芒之術保存其主力部隊實力,我軍若在此時大規模圍堵,或在狹窄處可制勝。但草原遼闊,且我軍人員衆多,易迷失方向,若想合圍而殲之,則毫無勝算。若是待其放松警惕之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則尚且存有制勝之可能。”
天家點點頭,爽朗大笑起:“說得好!衆位愛卿可瞧見,冠軍侯不僅武藝高強還足智多謀,荀子曰,青取之于藍而勝于藍,小小年紀便能觀大局,可見其前途不可限量啊!”
衆卿點點頭,都低聲誇獎起霍南仲的才能,天家欣慰的看着霍南仲:“若我大夏往後能多出幾個如冠軍侯一般有勇有謀之人,殲滅匈奴便指日可待啊!”
霍南仲有些驕傲的擡起頭謝過天家,天家擺擺手示意他起身,又擡頭掃視着衆卿:“今日早朝衆位愛卿可還有要事要奏?”
大司農桑弘羊起身緩緩走到殿中央:“禀天家,對匈作戰已曆十年,犒賞将士與鑄造朔方城便已耗盡國庫,如今藏錢經用及賦稅既竭,不足以奉前線戰士的糧饷。”
天家沉思片刻,随後開懷大笑:“傳朕旨意,凡我大夏子民均可賣官鬻爵,若犯死罪重罪,皆可重金贖罪。且,設武功爵,凡買爵至五級官首者,可試補吏,優先授予官職;凡七級千夫者,爵位同二十爵中五大夫,可免除徭役與贖罪。”
“遵旨!”大司農桑弘羊獲旨行禮。
天家前傾身子:“衆愛卿可還有事啟奏?”
衆大臣搖搖頭,天家緩緩看向霍南仲,輕聲說道:“南仲,下朝後去後宮看看你的姨母,出征半月你姨母為你甚是擔心。”
霍南仲點點頭:“謹遵天家旨意!”
張公公瞧了瞧天家的神色,心領神會扯着嗓子說道:“無事退朝!”
衆大臣緩緩退出大殿,或是高談闊論,又或是交頭接耳,真是好不熱鬧。
“舅舅,你去姨母處嗎?”霍南仲走到衛棣華大将軍身旁,天真的問着。
衛棣華大将軍搖搖頭:“營中還有些軍務待我處理,南仲,你替我去向你姨母請安吧。”
霍南仲俏皮的點點頭:“諾,舅舅!”
衛棣華大将軍伸手拉住霍南仲:“記得後宮乃天家之地定要遵從禮儀,不可越據,見到各位娘娘或是諸侯貴人也當行禮,不可因深受皇恩而廢矩。”
霍南仲露出陽光開朗大男孩的笑容:“好!舅舅,我知曉啦!”
“快去快回,如今你雖為冠軍侯,也不可忘卻練兵。”衛棣華大将軍拍了拍霍南仲的肩膀,轉身離開。
霍南仲笑着搖了搖頭:“舅舅呀可就是太循規蹈矩啦!”
補了個回籠覺,我倒是清醒許多了,伸了個懶腰,一番梳妝打扮便随着阿父阿母一同進了宮中。
“阿姊,你說這皇宮是何模樣呀?”我的八妹妹劉婉晴好奇的問道。
我伸手替她整理衣襟,我的八妹妹呀與我一母同胞,從小便生活在帝祉國,不曾來過長安,如今她也已然十一歲了,阿父阿母便帶她來長安見見世面。
我悄悄掀開一點安車簾,讓她可以瞧瞧宮巷:“進了宮若是有什麼不懂的禮儀問我便好,宮裡貴人倒也好相處,隻是若是聽到不該聽的,便不要說不該說的,保全自己為好。”
“嗯!”八妹妹劉婉晴開心的點點頭,“全聽阿姊的!”
我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宮中有許多與你同齡的女子,你與她們玩耍定也會很開心的。”
八妹妹劉婉晴高興得簡直要手舞足蹈了,絲毫沒有當年我入宮時的拘束和局促,倒像是來負責玩耍的。
安車緩緩停下,太仆寺的人接管了馬車,我牽着八妹妹劉婉晴出了安車,又緩緩的下了車。
八妹妹劉婉晴擡頭仰望着宮牆發出感歎:“哇,可真壯麗,未央宮可比咱定州的行宮奢華許多倍呢!”
我輕咳兩聲,擡手示意她别在多說話。
“久聞冠軍侯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大兄劉真帶着大嫂楊玉殊拱手與霍南仲互相行禮。
霍南仲又主動與我阿父阿母行禮,随後走到我身旁站定,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何不先去皇後娘娘處呢?”
霍南仲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我想你了,便不由自主行至此處。”
我眉眼彎彎的笑着看向霍南仲:“胡謅,前殿距永巷這般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