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刻,完事後,遲水累得直接枕着蕭鳴澗的手臂睡着了。
聽見身旁均勻的呼吸聲,蕭鳴澗又想起方才遲水所說,抑制不住地就有眼淚滾了出來。
另一手擦去淚,遲水翻身,更把身子貼上了他的。
蕭鳴澗把遲水摟緊,蜷着腰,額頭和遲水的額頭相抵,很快也沉沉地睡去。
新婚的第二日,遲水和蕭鳴澗入宮,同帝後說話,又看了看太子夫婦以及皇侄兒。
出了宮來,遲水就想往軍營跑。
被冷落的蕭鳴澗委屈地拉住正要上馬的遲水,不想讓她走。
遲水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我今日盡早回來,好了吧?你快去給小侄兒挑百日宴的賀禮。”
說罷,遲水就跨上了馬,沒有回頭地往軍營方向奔去。
留在原地的蕭鳴澗被冷風卷了卷,而後,成親第二日的禁北王就孤零零地一人把皇都城内的銀樓和成衣鋪逛了個遍,給皇侄兒買下了幾套衣裳和幾個金銀平安鎖。
在軍營的遲水原是想趕在落日前回到王爺府,奈何跟着士兵們練兵器練得忘了時辰,隻得又把晚飯在軍營解決了,才策馬到王爺府門前停下。
把馬牽到馬廄,遲水下意識地往廂房走,待推開了門,才發現屋内的許多東西都不見了,她才想起如今該和阿澗同住一間房了。
推開蕭鳴澗卧房的門,裡邊的男子坐在書案前,正在看書寫字。
見遲水回來了,蕭鳴澗幽怨地把頭擡起:“說好的盡早呢?”
遲水不好意思地笑笑,撓着頭到他身邊,替他磨起墨來:“忘了時辰,這不想起來後就着急忙慌地趕回來了?”
“明日還要去軍營?”
“嗯,多學學總沒壞事。”
“怎麼不想着向你夫君學學帶兵的法子?”
“夫……夫君……”遲水結結巴巴沒了話反駁。
“明日我陪你去。”
“好啊。”遲水雙手抱上蕭鳴澗的脖子,眨着眼睛看他。
“沐浴去吧。”
遲水起身,又跑去跟雲桃那些丫頭玩笑了一會,才打了熱水來,把自己洗了個幹淨。
裹挾着熱氣,遲水又回到了卧房。
蕭鳴澗的紙筆已然收好,此刻正坐在床邊候着她。
“把門關好。”
遲水照做,心說看來又逃不了一場力氣活。
蕭鳴澗比昨夜要急些,懲罰性質地加重了自己的力道。
再縮到他懷裡時,遲水垂着眼簾,聲音上了疲憊:“阿澗,我要做的還有好多事,我還不想有孩子。”
蕭鳴澗的吻落到遲水的額頭,他回道:“那我盡量克制一下。”
遲水嘴邊漾開一個弧度,含糊地“嗯”了一聲就陷入了夢裡。
然而,蕭鳴澗口中的克制與遲水所想,似乎并不同……
三日一次,一次又是好幾回,使得遲水後來再沒敢忘了要早些回家,回到府上後就忙着淨身,接着就是躺到床上裝死,任由蕭鳴澗如何挑逗,她都得拿出渾身解數,憋住嘴角的笑。
每每蕭鳴澗放棄了要行房事,而是簡單地抱着遲水入睡時,遲水才敢松了口氣,心裡忍不住地牢騷,說這開了葷的男人真是可怕……
小皇孫的百日宴來的那一天,皇都城剛過了一個年節,可謂是喜上加喜,熱鬧上澆了熱油,滋滋啦啦地冒出一團火熱。
賓客們早到了宮内,小皇孫生長得很好,在襁褓裡揮着小肉手,對着每一個給他送上賀禮的人笑。
大家都被小皇孫可愛得不行,他讓每一個長輩都返老還童似的,說話也孩子氣了,舉止也孩子氣了,他隻要對誰一笑,那個人準保要對着太子夫婦激動地說:“小皇孫對我笑了!”
賀禮收得差不多了,菜肴就上了桌,賓客們落座,目光都離不開今日的小壽星。
遲水對這個孩子也是喜歡得緊,在蕭鳴澗之外,又買了好些孩童玩器,都塞到了賀禮的箱子裡。
一餐晚宴吃下來,大家面上都紅撲撲的,驅散了周遭的寒氣。
遲水和蕭鳴澗回到王爺府,二人就開始商讨着啟程禁州的事。
蕭鳴澗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對皇都城依依不舍的一天。
三年前,他的馬車還沒有靠近皇都,他就已經在想何時能助皇兄把朝廷的事了了,早日回到禁州。
可這三年來,皇都城裡也有許多他傾注過感情的地方了,尤其是與皇帝的心結解了,他對皇宮就少了逃避。
但禁州百姓還在等他,他必須回去。
同時,阿水對大漠的期待也在催促着他回去。
一番商量後,他們定于三日後出發。
這三日内,他們忙着與城裡的親人道别,又忙着收拾包袱,吃了幾次别人設下的送别宴,他二人常拖着疲乏的身軀回到王爺府,倒頭就睡下了。
王爺府上的丫頭小子們除了雲桃和愉放,其餘的人們又回到了宮裡。
孔媽媽和鄒叔在禁州和皇都的素梨間糾結,最後還是鄉愁更勝一籌。
王爺府與許家又吃了一頓飯,素梨和爹娘道别時有些紅了眼。
她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許知葦陪着她送着孔媽媽和鄒叔回到了王爺府,又攬着她的腰,一起在雪地裡往家走。
蕭鳴澗這一次離開皇都就比十五歲那年離開時要鬧熱得多,皇帝和皇後在宮門處給他們塞了好些東西,蕭鳴淵和楚倚雨則跟着到了城門處,再有小項将軍以及一同去過禁州的将士們,都擠在城門處送别蕭鳴澗和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