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昏黃的路燈照亮少年深邃清隽的側顔,濃密的睫毛似是蝴蝶翅膀撲閃着。他戴着一副金框眼鏡,手上轉着一支馬克鋼筆,那雙如雪凇般冷淡的眸子看向手中的軟裝筆記本時,卻多出了幾分深情的錯覺。
谌玉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她心髒似乎也随着祁年修長手指中夾着的鋼筆一樣,驟不及防猛地一跳。
意識到有人在看他,祁年收起軟裝筆記本,眼神直直看過來。
他的眼睛生得極好看,隻要略一深看,便不由得被他眸中如溫海般的浩瀚吸得深陷進去。
谌玉問道:“你怎麼在這?”
祁年靠在路燈旁的颀長身軀微微直起來:“不放心你一個人,過來看看。”
他亞麻色的頭發被今夜的晚風吹得狂舞起來,谌玉不由想起前幾夜她失控後抓上他頭發的觸感......
綿綿軟軟的,像是rua狗狗的卷毛。
她的眼神掃過祁年肩膀上被霧氣氤氲後的濕潤,應該是在外面等了不少時間:“你知道我房間的鑰匙在哪裡。”
祁年:“我想你帶我去。”
這句話再次觸發了谌玉前幾晚連夜瘋狂的記憶,她黛眉微挑,本就勾人的狐狸眼眼裡沁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好啊,”她道,“姐姐帶你去。”
“砰”的一聲,門剛關上,青筋勃.起的結實小臂一把将女人的臀.部抱起放在了玄關櫃上。
谌玉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就被吞沒在了祁年兇猛熱烈的吻中。
筆記本和筆都被可憐地遺棄在了一旁,男人現在将描摹的對象轉移到了女人柔軟嬌嫩的唇瓣。
短短幾周,祁年的吻技與其說是進步神速,不如說是無師自通。從毫無技巧地一通亂親,到循循善誘的輕吻、誘捕,最終收獲成熟的果實,他帶着他獨有的節奏誘着她落入情.欲的海洋。
谌玉被他吻得暈頭轉向,整個脊椎骨都酥酥軟軟的,要更進一步時,男人卻先一步離開了她的紅唇。
她睜開迷蒙的雙眼,上挑的眼尾泛出引人憐愛的生理鹽水:“怎麼不繼續了?”
祁年也沒好到哪裡去,以往清冷的眼眸此刻完全被濃.重的欲望覆蓋,再清澈的溫海此刻也成了誘人堕落的萬丈深淵,他高挺的鼻尖輕輕蹭了蹭谌玉的鼻尖。
“月亮,”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幫我把眼鏡取下來。”
谌玉輕笑一聲,擡起小巧的下巴,眼底劃過一抹狡黠:“求我。”
祁年的眼神顫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真要這朵高嶺之花求人未免太不切實際,就在谌玉準備放棄的時候,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骨,往常清冷的聲音此刻已染上了再也無法掩飾的情.欲:“求,你。”
高潔神聖的雪蓮最終還是被折斷落入了妖精的手中。
谌玉擡起玉頸,用牙齒輕輕咬住眼鏡邊框,漫天的玫瑰香就這麼落入了祁年的鼻尖,女人那雙多情媚人的眼睛就這麼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刹那間,他好像是也被嫣紅的花瓣包裹住了心髒,呼吸鮮有地錯亂起來,連眼尾都泛起豔冶的赤紅。
用了些巧力,眼鏡輕巧地被谌玉摘了下來,一臉媚意的女人得意地笑了:“看啊,你離不開我......”
說到一半,失去束縛的虎豹再次吻上了她紅潤的唇,極盡厮磨。
床.上的祁年和床下的簡直是兩個人。
谌玉已經記不得他們是怎麼從玄關櫃到沙發,再到床.上的了。
今夜似乎格外短暫,卻也格外漫長,她幾次大呼吸朝窗外看,那輪明亮的月亮仍舊明晃晃地照耀在外面,明目張膽地窺視着他們的耳鬓厮磨。
到最後,汗水已分不清是誰的,谌玉困乏至極,一根手指頭也擡不起來。
快要睡着之時,她感到纖細的腰肢被人緊緊擁住,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
“嗯,我離不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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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天氣好的周末清晨。
窗外的鳥雀在枝上叽叽喳喳地啼叫着,谌玉慵懶地伸出纖瘦白嫩的玉手,摸向旁邊的被褥,已經沒有一點溫度。
她反應過來什麼,倒也沒什麼多的情緒,筆直修長的腿踩上瓷磚,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泛着晶瑩的光澤。
随意披了一件外衣,谌玉彎下腰給果凍倒滿狗糧之後,就盤着腿在沙發上做酸奶碗。
谌玉捏着空空如也的堅果包,轉頭把冰箱裡被凍得硬邦邦的麥片拿出來,倒在酸奶碗裡的時候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像是倒一粒粒小沙子。
但沒事,谌玉牙硬。
她拿着勺子舀起一大勺酸奶,張大嘴正要吃的時候,門口傳來鑰匙的轉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