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不是。”
簡短的兩個字,兩個人都各懷心思。
就在谌玉剛松一口氣的時候,祁年再次開口:“但住過一段時間,那裡有我母親的墓地。”
......
晚飯後,林隽目送着那窈窕高挑的身影坐車離去,終于放下了一直勾着的纨绔微笑。
“你就這麼告訴她了?”他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恨不得晃着祁年的肩膀看看他現在腦子裡在裝着什麼,“離江先生公布你的身份隻有一周時間,你這時候透露你的身世,就不怕她利用你的身世和那些人一樣造謠?”
祁年看着那輛車在熙攘的馬路上消失不見,半靠在牆邊沒有說話。
原來隻有一周了啊。
“雖然我沒資格提醒你,”林隽,“但你馬上代表的可不止是你自己,還有整個江家。再說了,如果她知道的真實身份,會怎麼對你?”
我谌玉最讨厭的,就是欺騙我的人。
祁年想到先前女人決絕冷靜的話語,一向冷淡的表情一時間有些怔愣。
會怎麼樣?
大不了一拍兩散,她對自己的感情無非是無聊時的消遣,就像是用無處排解的同理心去逗一隻流浪貓。
一刀兩斷對她來說太過簡單,就像她輕易勾勾手,他好像就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林隽:“所以你那個金主和窮作家的遊戲......”
是時候結束了吧?
“林隽,”祁年冷淡的語氣打斷了林隽想要說的話,他璀璨如星辰的黑眸似乎在看馬路對面的一棵榕樹,卻又好像在透過它在看無垠夜空下的皎皎明月,“再幫我個忙。”
林隽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得,苦口婆心說了老半天,敢情這小子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不管情不情願,祁年都是他們林家默認的以後江家的掌舵者,林隽隻得問:“什麼忙?”
“幫我查一下谌玉和淩雲的關系。”
他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谌玉與淩雲的寒暄,兩人像是認識很長時間,這讓他感覺到不對勁。
“特别是,谌玉。”他那如淺淡到雁過無痕的眸子裡罕見地顯現出幾分疑惑和無措,“七年前的那一年......”
“到底發生了什麼。”
-
“爸爸媽媽,我要吃那個!”
稚氣的兒童聲音吸引了谌玉,她望向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拉着父母的手要他們買路邊上的棉花糖,臉上洋溢着天真快樂的笑容。
“樂樂,吃那個對牙齒不好!”
“偶爾一次嘛,求你了爸爸~”
“好吧好吧,隻有這一次哦。”
抵不住女孩的撒嬌聲,父親還是買了一根棉花糖,拿到棉花糖後樂樂笑得更開心了:“爸爸是全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我以後也要和爸爸一樣,成為一個天文學家!”
“哈哈,小玉,你要說到做到啊。”
悠久的回憶似乎像是一根冰冷的銀針般刺痛了谌玉的神經,她猛得移開眼,卻發現有個人一直靠在大門旁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她。
“Cynthia小姐,”那人一身筆挺的西裝,在被當場抓包後沒有一絲心虛,反而朝谌玉行了個标準的紳士禮,立體的西方面孔使他在喧鬧的人群中脫穎而出,“我們又見面了。”
“Agathon先生,”谌玉收起剛剛外洩的情緒,輕笑一聲,“這麼晚了怎麼在我們公司門口?”
“專門來等你啊。”
法語的浪漫語調配着直白的語言讓谌玉一愣。
她很快反應過來,鮮紅的嘴唇勾起一抹冰涼的弧度,用法語回道:“我怎麼記得,我好像和你不熟。”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Cynthia小姐現在...心情不好。”黑色皮靴摩擦着地闆的聲音響起,Agathon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色的請柬,“那麼我自以為的好意,是否你也不需要了?”
谌玉望向Agathon手中的請柬:“這是什麼?”
“一周後,江家會在主院辦一場世紀宴會,”Agathon幽深的藍色眼眸如同海洋的深淵,不放過谌玉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我想邀請您,做我的女伴。”
谌玉眯了眯眼睛,她第一次不加任何掩飾地打量起面前這個男人。
全鼎集團的小少爺,明彙世家集團人人在搶的香饽饽,她與他不過隻有一面之緣,他到底是怎麼看上她的?
憑她那副還算可以的皮囊嗎?谌玉不相信全鼎的繼承人沒有見過比她漂亮的女人。
谌玉:“你想要我做你的免費翻譯?”
這句話倒是把Agathon逗笑了,他低下頭,抖着肩膀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Cynthia小姐,之前怎麼沒發現您這麼可愛。您誤會了,我隻是喜歡看樂子而已。”
他伸出手,将請柬遞給Cynthia:“也許那天,會碰到一個從未想到的‘熟人’也說不定,真的不想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