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你沒事吧。”
變故發生的突然,顧辭君起身快步走到方多病身邊,上下打量方多病的面色,發現他就是有點懵,也不想是忍着的樣子,想來茶水确實不燙人,才松下一口氣,這位置尴尬——在腹部下三寸,這要是出事了,想來天機山莊的何莊主會發瘋的。
摘星閣前些年和天機山莊又些業務往來,他也因故見過何曉惠幾面,自然知曉何曉慧是個女中豪傑,要是她最寶貝的兒子出了什麼事情,她哪管這是什麼地方,惹到她都是照拆不誤。
“我沒事。”
方多病隻是在被潑到的一瞬間,下意識的站起了身,想要避開,可不知那奉茶的小姑娘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竟是跟着他起身的動作将壺嘴對着他的身上澆。
方多病是想和這小姑娘說道說道的,隻是他還沒開口,聽到動靜的碧凰就進來了,看到身上濕了一片的方多病,還有站在他對面持壺的小姑娘,一瞬便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又查看了方多病的情況,見他無礙便安排人帶方多病去更衣,而又轉身,對着角落說道:
“清兒今日奉茶有失,罰俸5兩。”
她話音一落,牆角便有個執筆捧書的侍女一筆一畫如實記錄在案。
“這是?”
一番操作整得幾人一頭霧水,但卻見碧凰話音一落,那原本臉上毫無愧疚的清兒姑娘,臉色一白,随後破罐破摔,重重的将茶壺置在桌面上,躲到一旁的侍女身後去了。
幾人面面相觑,方多病這個受害者被這一出給整得沒了脾氣,一頭霧水...
“方少俠有所不知,女宅最是賞罰分明,念在清兒是初犯,且方少俠無礙,這已經是從輕處理了。”
碧凰解釋道,她這做管事的自然是最重規矩的,但清兒才來女宅沒多久,年紀尚小,看樣子以前應是嬌養的,姐妹們待她自然是寬厚些,若非此次人手确實不夠,她是不會安排清兒出來伺候的。
方多病雖不懂其中彎彎繞繞,但看剛剛清兒姑娘煞白的臉色,想來那所謂的處罰定是非常嚴重的,絕非碧凰所言的從輕處理,頓時他顧不上腰腹間的濕/意,那顆幫扶弱小的俠義心腸便出來作祟:“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得這位...清兒姑娘,此事便作罷吧。”
“這是女宅的規矩,我等不敢違背。”
碧凰神色為難,但她内心卻對方多病生出了些好感,這小公子倒是不似那些臭男人...
“你做不了主,那我隻得和你家主人唠叨唠叨了。”
“這...”碧凰被方多病精準拿捏住了命脈,也擔心事情鬧到玉樓春那裡,那人向來不把她們當人看,這等讓他落了面子的事情被他知曉,恐怕她們都吃不了兜着走,“那便按方少俠所言,清兒還不快出來謝過方少俠。”
聽到碧凰的話,清兒不情不願的走到方多病面前,附身行禮,小聲道:“多謝,方—少—俠。”
小姑娘咬牙切齒的說道,竟是半點沒有歉意,方多病這下十分确定這清兒姑娘和自己有仇了,隻是他們分明是第一次見面,方多病想破腦子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點得罪了這小姑娘。
...
等方多病換了身衣服重新回到茶室的時候,李蓮花正坐在顧辭君左身側的座位,而他右側的位置上也坐了個人,正是宴尋。
這...他們認識?
方多病看着宴尋揮退侍女,親自給顧辭君斟茶,手法熟稔,好像做過千萬回一般,還有他看顧辭君的眼神中...似乎帶着...孺慕...
不是,這拂衣輕雲劍該不會喜歡顧大哥吧!!!
方多病本隻有五分懷疑,隻到李蓮花看宴尋的眼神不善,眼中含着警告之意,那五分懷疑便成了八分确信。
方多病趕緊上前,想從顧、宴兩人中間擠進去,隔開兩人。
“幹什麼呀!方多病你有病呀!”
宴尋一時不差被人直接擠開,還差點摔倒在地,若非他反應及時,怕是要在這女宅裡留下一個笑料,他右手撐地,一個借力,站起了身,指着方多病罵道。
“不好意思哈,宴大俠,我一時心急,沒注意到是你,剛剛你占了我位置了。”
方多病正坐,轉身面對宴尋,理直氣壯道。
“呵呵,什麼你的位置,趕緊給老子起開!”
宴尋簡直要被方多病睜眼說瞎話的行徑給氣笑了,“這座位上寫你名字了嗎,怎麼就是你的位置了?”
“是沒寫,但本少爺說它是它就是!再說了我隻是去換了身衣服,剛剛我就坐着,顧大哥你說是吧。”
顧辭君接收到方多病遞過來的眼神,好笑的點了點頭,這宴尋作為長輩讓讓小朋友也無妨吧。
“嘿,看到沒,你一邊去。”
方多病像是狗仗人勢的可愛小狗打了勝仗般昂首挺胸,朝宴尋不客氣的挑釁。
他這副模樣惹得李蓮花和顧辭君不由扶額一笑,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場紛争中被偏袒的一方是誰。
宴尋簡直要被方多病的無恥行徑給氣笑了,但他确實不會和小輩計較,于是他轉頭對李蓮花憤憤道:“記你一次!”
方多病見狀感到莫名其妙,這人怎麼和阿飛一樣是個記賬精呀!啊,不對,記賬這事是阿飛的專利,宴尋這應該叫學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