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紅
玩鬧了這麼一出,時辰也不早了,陸陸續續的其他人也沐浴更衣完畢,在侍女的指引下來了茶室。
等到人都到齊了,碧凰便将人引到了宴會廳,待衆人落座,玉樓春這個主人家才姗姗來遲。
待玉樓春說了些場面話,便遞了個眼神給碧凰,碧凰輕輕拍手,便有一群身姿窈窕的姑娘從門外入宴。
不一會,每個賓客身邊便站了個姑娘。
姑娘們非常自然的候在賓客身邊侍奉左右。
好巧不巧,方多病身側的那個姑娘就是早先在茶室撒了他一身茶水的清兒姑娘。
真是冤家路窄,清兒見到方多病便心生怨氣,又是這人,若非是他逃婚,她怎會淪落至此...
清兒氣不過,她不似其他姑娘對賓客柔情似水,伺候方多病很是不用心,她遞湯盅時更是一時不察,手沒端穩,湯水撒了出來,好在方多病一直戒備着,側身躲過。
這邊動靜不小,惹得衆人紛紛側目。
玉樓春見狀頓感惱火,揮手示意将人拖下去處置。立刻就有幾人,從暗處出來欲将清兒拖走。
“且慢,怪不得清兒姑娘,是在下莽撞,唐突了她。”
方多病見狀趕緊站出來将人護在身後,感受到他情急之下握住的手腕微微顫抖,方多病隔着衣裳安撫性的輕輕拍了清兒的手背兩下。
示意她不必害怕,他會護着她。
果然,玉樓春見方多病對清兒多有維護,笑着說了句:“原是如此,清兒那你可要好好服侍方少俠,莫要在馬馬虎虎的了。”
“...是,清兒領命。”
見圍上來的人退去,危機解除,清兒慘白的臉色才恢複正常,她看着少年人略顯寬闊的背膀,心中對方多病的怨氣逐漸消散,不知是想到什麼,臉上竟攀上淡淡紅暈。
這個方多病,看起來也并非不靠譜之人...或許,他會是很好的驸馬,很好的...夫君...
清兒,哦不,應該是昭翎公主,因着方多病多次維護自己,而對他這個逃婚的附馬爺生了些許好感。
之後的宴會自是賓主盡歡,來賓中有一舞魔,名喚慕容腰還主動獻舞,他的一身紅衣,站在一張大鼓上,随着鼓點,他的舞技精妙絕倫,大張大合,剛柔并濟,名副其實。
觥籌交錯,樂聲靡麗,酒過三巡,衆人皆有醉意,便在侍奉身側的姑娘的攙扶下回了客房。
顧辭君到了客房,便快速離了那女子的身旁,他眼底清明,未有半分醉意。
“多謝姑娘,在下要歇息了,姑娘請自便。”
說起來,他早前也在歡場上虛與委蛇,應該是很是熟悉這一套流程的,隻是他如今已然是有主的人,自然要為人守身潔好。
那姑娘見他如此,便知他心意,也不想多做糾纏,隻是...姐妹們籌謀多時,不容許有半點差池。
“顧公子,胭脂并非有意糾纏,隻是...”女子眉目盼兮,“隻是女宅規矩重,若胭脂不能留宿公子屋内,隻怕...隻怕會被主人厭棄...求公子垂憐...”
“如此,今夜你便宿内室,我睡外塌。”
顧辭君見那名為胭脂的姑娘其實年紀也不大,又想起之前玉樓春的舉動,似乎并不把這些姑娘當人看,想來若是真的将人趕了出去,會害得這姑娘...
“胭脂謝過公子。”
胭脂微微附身緻謝,轉身便入了内室,将内室的門掩上,隔絕出兩方天地。
顧辭君幾步走到塌上,合衣而躺,之前幾人便私下定了醜時三刻要夜探女宅,這會時候尚早,小憩片刻,養精蓄銳。
顧辭君确實隻是打算小憩一會的,隻是沒想到待他醒來時天色微亮,竟是錯過了睡過頭了。
顧辭君搖了搖有些混沌的頭,鼻尖萦繞着淡淡的幽香,他微微皺眉,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被下藥了,大意了。
顧辭君起身,欲走,離開着沁了滿室密迷香的客房。
才出門,便見對面屋子裡也有人伸着懶腰走了出來,一照面,兩人皆詫異。
“小花,早。”
“早呀,阿君。”
看來昨夜應當無人應約了,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輕笑出聲。
正這般想着,就見不遠處有一人影靠近,來人步伐紊亂,衣裳略有不整,看見兩人就像是找到了家人,先是露了個笑臉,随後不知是想起什麼,嘴角耷拉下去,鼓起腮幫子,氣鼓鼓的朝他們跑來。
“李蓮花,顧大哥,你們怎麼回事!”方多病跑到兩人跟前,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壓低聲音不滿道:“本少爺在外面等了你們一晚!你們居然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