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胤祥出門,準備去看女兒。胤禛派人提前隻會好了,胤禛要去,胤祥不讓,看到那麼多折子,要求胤禛好好坐在養心殿裡幹活,而不是害得自己也要跟到半夜,困得很。胤禛隻好聽話,看着胤祥出門。
女兒這個時候在禦花園養性齋學習功課六藝,順便去看看是無妨的。這公主性子和順,見了胤祥很歡快,但不纏人,反而是允祿的女兒見了胤祥更激動。于是胤祥也沒站一會兒,關照了兩聲就走了。
才出養性齋,走到坤甯門,胤祥正好看到允祿進了禦花園,大概也是來看女兒的。允祿恭敬地向胤祥請了安,寒暄道:“兄長也是來看女兒的?”胤祥點點頭:“是。許久不見了。”允祿自诩經常來,接着回道:“是,我常來,也沒怎麼見過兄長,你家小女兒對我都要更熟了。再忙也要來看看的。”胤祥嘴角微微一勾,胤禛總說自己容易被别人一兩句話給暗諷了,也不回複,常常教導自己,即使是關系好的兄弟,也不能縱容,于是胤祥今日打算試試:“我還有其他許多關心她的機會,王弟你隻能在禦花園見見,是要好好珍惜。”胤祥拍了拍允祿肩膀,便走出了禦花園。允祿愣愣的,胤祥方才是在諷刺自己嗎,不就是提醒他好好關心女兒麼,怎麼這麼不好說話了。不對,他難道仗着管内庫,可以給女兒多點東西。可内務府真的一點不能動啊,不然自己一定會被皇帝宰了的。允祿縮縮脖子,還是每日來看看就好。
胤祥出了禦花園,覺得一身輕松,準備漫步回養心殿。可在養心殿門口,遠遠地又見隆科多、允禩兩人向這邊走來。隆科多恭敬地先給胤祥行了禮,允禩也抱拳示意。胤祥都友好回了。然而,這兩人仿佛并未打算直接進去,好像還要說話。允禩先行開口對胤祥道:“怡親王素來公務繁忙,但總不來參加我們總理王大臣會議,是不是也不太妥當。”胤祥好奇回頭看向允禩,這什麼風吹的,讓這些人今日都要問責自己。胤祥還沒回複,隻聽隆科多又道:“近來總理王大臣會議還要向皇上表達感恩,獻上點東西,每人按份例地分攤,料想王爺不會有意見吧。”哦,原來是又到這樣的戲碼了,所以這兩人是在怪自己不去送錢了。胤祥素來不想争這個,覺得錢給就給了,也不是什麼事,剛要開口答應,隻聽允禩又說話了:“王爺終究是王爺,如此總不參加也不是事情。”胤祥随口回了一句:“有勞你們見諒。”允禩卻更有興味了,抱拳說道:“不不,不必叫我等見諒,終究是要看皇上能不能見諒,畢竟你我恩典,都是皇上給的。”胤祥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覺得有點被冒犯,畢竟自己已經付出很多,自然道:“可我已經用我的方式感恩過了,兄長這麼說很不讓人舒服。至于隆科多舅舅說的錢,皇上要的話,我出一份就是了。”
允禩覺得被堵了嘴,誰知道這胤祥手裡有多少錢,日日一到收錢的時候就他沒影,不提醒一句,還讓他自以為可以免責了。但也沒想到胤祥如此坦然,自己的方式,難道在背後還偷偷幫胤禛搜刮了許多,他管三庫,也不是不可能。這樣一想,允禩更是不服,仗着胤祥态度向來還行,堅持說到:“我說這話也不是為自己謀福利,隻是想提醒王毋忘皇帝恩典,你要有疑問,問皇上便是了。”胤祥聽得頭大,這是想讓胤禛來教訓自己,真不知道為何,隻是一些錢,就讓允禩裝不下去好人樣子了,準備偃旗息鼓,轉身就走。就在這時,胤禛走了出來,允禩隆科多立刻跪下身去行禮,而胤祥後知後覺看着胤禛,也準備跪下,被胤禛扶住了,溫溫地慢慢地說到:“王給的恐怕你們百千個人都給不了。至于爾等所謂的感恩,統統作廢就是,這樣的腐敗老例,今日還留着,把朕當什麼昏君。王向來以朕心為己心,以國事為家事,哪裡輪得到你們指責,真是不知羞愧。”冷酷的語氣逐漸面向允禩兩人:“今日也無你們什麼事,要是來感恩的,回去就是了。”說完,牽着胤祥就回身進了養心殿,下人們自覺地将本來留給胤祥的殿門關上了。允禩兩人在外面跪了一會兒,才敢起來,彼此也不敢再說話,悻悻走了。
“兄長這樣說,要害得我名聲不好了。“胤祥很開心胤禛幫自己出頭,但還是随口抱怨到。胤禛牽着他回暖閣,自信地慢慢回:“王子不跟他們争,他們還真以為自己是卓異官員了,你越是縱容,他們都不知道,你能幫他們看一下折子就不錯了。”胤祥又回:“可他們隻是叫我感恩你。”胤禛無奈地笑:“他們收了錢怎能給我。你素日還都攤了錢,竟也不讨好。不如說他們一頓,他們才能有數,你能給已是很不容易,畢竟你從未享受到他們搜刮到的贓。”胤祥就随胤禛解釋,懶得再争:“我就是懶得争。”胤禛摸摸他腦後:“好,那以後都我來。”
胤祥回到養心殿就躺到了炕上,舒展開自己,感歎道:“做人也太難了。幸好你是皇帝。”說出口後,不禁感到熟悉,自己好像以前說過這樣的話。那時被先皇、太子等兄弟扯來扯去,怎麼樣也不讨好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躺着,說過那樣的話:“做人太難了,胤禛你趕緊登基算了。”當時胤禛就是笑笑,自己也就是大膽随口玩笑,沒想到胤禛真的圖謀着,今日看來,胤禛真是沒什麼不願意為自己做的。胤禛自然也記得,摸了摸胤祥的小臉:“沒事,我會讓任何人都不敢亂說你。你至善,就該得到所有人供奉才是。”胤祥覺得這話過了,拍了拍胤禛:“不必,我已是看開,你愛我便好了。”吻了吻胤禛放在自己臉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