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面的世界線損毀得太厲害,很多人物設定和劇情點都丢失了。】系統有點愧疚,【這個位面已經搭進來四位深情男配部門的員工,本來不該分到新人手上的……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下馬威嘛。】
聽它這麼說,鐘情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深情男配部門的員工最擅長的就是深情,這般情深卻始終沒能打動諾亞,恐怕隻有鐵石心腸的仿生人能做到。
他朝嚴楫看去。
目光交彙時那人立刻笑起來,窗外陽光落在他眼底,清澈得就像一汪清泉。沒有任何人會在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懷疑他的真誠。
研究所偏偏懷疑了。
那麼,到底是研究所有某種不為人知的檢測儀器,還是諾亞故意露出了馬腳,好讓潛伏在他身邊的間諜帶回一些錯誤的信息——
就像在他來時的那個位面裡,死在他劍下的道侶修的也是無情道,他們對彼此的目的心知肚明,表面上裝得纏綿恩愛,背地裡卻磨刀霍霍。
所有思緒一閃而逝,鐘情回神,繼續講課。
“人類将這個計劃叫做“諾亞計劃”,希望機器人軍團能像諾亞方舟一樣将人類救出這場浩劫。但機器人有了自主意識,它們不再是人類的同伴,變成隻知殺戮的惡魔。與它們的戰争使月球變成了一棵廢星。于是,在抛下母星地球後,人類再一次抛下月球基地。”
“離開月球之前,人類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找到機器人有關航天技術的資訊芯片并将它毀掉。如今地球上的地下工廠還在源源不斷地制造新的機器軍隊,但是那顆星球已經沒有一點生命。因為找不到活體,又沒有離開的辦法,所有機器人暫時陷入沉睡。”
“它們是人類自己自己創造出來的、最為棘手的敵人,與之相比,星盜和外星入侵者都不算什麼。身為聯盟庇護下的子民,我們從一出生就背負着極其沉重的負擔——腳下的土地再好,終究不是我們的故鄉。”
“擁有自主意識的機器人在人工智能方面的更新換代已經遠遠超過人類,也許人類永遠都追不上他們的速度。但任何時候都不會完全沒有辦法解決一個問題。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像精衛填海那樣去摸索。這就是我給你們講這個傳說的意義所在。”
講台下一片沉默。
誠如鐘情所說,聯盟庇護下的每一位子民自出生就背負着沉重的負擔,除了嬌弱的Omega,每一位聯盟成員都要接受時間長短不一的軍事訓練。
學校裡沒有曆史課,也沒有和音樂美術相關的東西,它所教導的東西全都在告訴學生該怎麼去戰勝未來的敵人。
越是衆所周知的曆史,就越沒有人會特意提起。
至少在鐘情之前,從來沒有一位老師會在課堂上給他們講這些東西。
地球,母星,這兩個稱呼已經遙遠得像是夢裡才會出現的東西。
但或許是因為血管中流淌的鮮血來自那個地方,即使它在夢中一閃而過,也依然讓人怅然若失。
良久,一個學生舉手問道:“鐘教授,您覺得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戰勝機器人,回到母星呢?”
“如果有精衛的話,我想不會很久。”
鐘情朝台下的人微笑,包括最後一排身形突出的兩位元帥。
“或許,就在我們這一代。”
下課鈴聲叮叮當當響起。
在下一堂課的上課即将開始的時候,鐘情總算應付完纏着他問問題的學生,朝等在門邊的元帥們走去。
他走進後才發覺還有一位生人。
是安德烈身邊的次帥。為了保障剛結束戰鬥的長官的健康,按照規定,長官外出時他需要寸步不離地跟着。
這位年輕軍官最先開口打招呼:“嚴夫人!很高興見到您!”
嚴夫人?鐘情朝他禮貌地點頭:“你好。”
次帥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磕磕巴巴的什麼也沒能說出來,反倒先臉紅了。安德烈皺眉看着他冒失的樣子,低聲道:“你先回去吧。”
次帥愣住。
從這個年輕人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并不想離開,但他向來對元帥唯命是從,短暫怔愣之後什麼也沒問就領命離開。
上課鈴聲響起,四周很快隻剩他們三人。
鐘情笑道:“你們吓得我的學生都沒有往常活潑了。”
安德烈道:“他們隻是想纏着鐘教授。那些問題根本無需您作答。”
聽見“鐘教授”這三個字,鐘情眼底的笑意濃了些。
他對安德烈說話,眼睛卻看向嚴楫:“元帥這是在說嚴楫嗎?難道您忘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嚴楫也像他們一樣,總是纏着我問一些再簡單不過的問題。”
嚴楫走在他身邊,聞言十分自然地攬住他的腰。
他笑得很是嘚瑟:“安德烈啊安德烈,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啊。”
安德烈不理會,轉移話題道:“我已經三年不曾回來這裡。請您帶我四處參觀一下吧。”
鐘情有些不好意思:“要讓您失望了。雖說聯盟軍校占據小半個星球,很多地方其實我都還不曾去過。我的生活實在無趣,不過是兩點一線,常去的地方隻有教學樓和研究所。”
對于他這句委婉的推辭,安德烈簡短應道:“也行。”
這回答不知道是太過執着還是太好說話,鐘情微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答應下來。
“教學樓元帥剛剛已經看過了。研究所隻有一樓大廳對外開放,如果元帥不嫌無聊的話,我可以陪您一起去看看。”
安德烈關注的重點卻是:“研究所的工作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嗎?”
“元帥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