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的字迹變了:父親傷重,往後泉奈負責對接你這裡的情報。——斑。
收到消息的我愣了許久,這才注意到時間真的悄無聲息地就這麼過去了。
未來族長恐怕也要成為族長了。
果不其然,不久後據點内說起了族長大人去世、新任族長是老族長年長的那位兒子斑大人的消息。
這一年我十四歲,未來……不對,新族長到了我的上個世界的成年年齡。
族長換代這件事後,據點内的氛圍有些微妙。
不是因為田島族長去世而産生的不安,而是更為微妙和浮躁的東西。
我留了個心眼,暗地裡監視起據點人員的一舉一動,并傳訊回去說明了情況。
在氣氛如此緊張的情況下,據點迎來了新客人。
“……”遠遠看到宇智波泉奈出現在據點内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和據點的負責人走在一起,嘴角挂着溫和的笑意,面對着負責人有些恭敬的态度并未流露出任何倨傲之态。
大概是察覺到這邊的注視,他忽然轉頭看了過來,負責人看過來後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便神色微妙地挑了挑眉,收回目光往另一邊走了。
“喂,小千,回神,”我身邊的據點人員推了下我的手臂,啧了一聲,“别看了,人都走了。”
我無比慶幸我之前在這裡樹立的人設,不然剛才肯定就暴露了。
“剛才那個……”
“哦,是族長大人的弟弟,我知道他長得好看,不過你也别往前湊,聽說他和新族長大人的戰績很可怕……也不知道脾氣怎麼樣。”同行的人皺着眉看着泉奈他們離去的背影。
我瞟了他一眼,慢吞吞道:“……知道了,也就比其他人長得好看一點而已。”
他似乎有什麼煩心事,沒理會我,擺了擺手便離開了。
我見狀便如往常那般離開據點,回到自己在城内的落腳處幫着名義上的父母擺攤,不動聲色地和來往的客人打聽外面的消息。
入夜之後,院子裡傳來一聲又一聲的貓叫。
我套了件羽織打開面向院子的那扇紙門,不出意料看見泉奈坐在檐廊邊上。
他抱着我的忍貓,攬在懷裡,一下又一下地給貓順毛。
哦,他現在接手了和我對接情報的任務,四舍五入那也算是他的忍貓。
我走到他邊上,把忍貓拎回來自己抱着,低頭看他:“你出來沒人發現吧?”
“我留了分/身。”他擡起頭看我,素淨的月光落到他的臉上,讓他那張嘴角微微彎起的臉看起來更加柔和了。
有點奇怪。
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實在要形容的話,大概是感知到他身上發生了一些我無法得知的巨大變化。
這種變化讓我隐隐有些煩躁,我又想起白天時他和據點接頭人談話時的笑容,和現在很像。
輝去世之後,他就沒有對我露出過這樣的笑容。
假得讓人可恨。
“你别這樣笑。”我有些警惕地盯着他,按在忍貓背上的手都有些用力了。
懷裡的貓不悅地叫了一聲,我便松開手由着她跳到一邊。
宇智波泉奈挑了挑眉:“千織,你在害怕。”
“不想我趕你出去,就别說這些沒用的話。”我仍舊盯着他,那種未知的感覺讓我十分不安。
“……”泉奈沉默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說起正事,“我是為了你傳訊中的内容來的。”
他頓了一下,語氣有些微妙地上揚:“你要一直這麼站着嗎?”
我這麼站着俯視他的樣子似乎确實不太好。
猶豫了一下,我在他邊上坐了下來。我不喜歡跪坐,身上這身衣服也不适合盤腿,我坐的位置便稍微有些靠後,雙腿前伸,自然從緣側垂落,避免自己踩到院子的地上。
我正覺得我們這樣面對同一個方向并排坐着的感覺太過奇怪,顯得我們似乎很親密一樣——明明隻是簡單地交換情報而已。
這時他輕輕往緣側邊我的腿上看了一眼,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道:“你也會在意這種事啊。”
我不善地看向他,很是理直氣壯:“沒穿鞋,踩到地上再踩上來走廊會髒,你不用打掃衛生當然不在意。”
他愣了一下,哼了一聲轉過頭,不再看我:“别說得好像我和那些貴族一樣什麼事都不幹。”
“而且你都能容忍你的貓踩上來了。”他又小聲嘟囔了一句。
隔着我們老遠趴在廊上的忍貓聽見他的話,悠閑搖擺的尾巴僵硬地定在半空。
她不悅地朝着泉奈哈了一口氣,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我哈了一聲:“貓是貓,人是人,你也是貓嗎?”
他一臉莫名:“我又沒踩上來!”
也是,他一開始就在說我避開踩着地的事。
……不對,我們剛開始不是在說正事嗎?